110-115(2/13)
霸州贪墨案,必定要闹得满城风雨。此前,先是胡人南下,差点打到汴京,后来,又是岳王谋逆,汴京不知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上上下下,人心浮动。
好不容易过完了年,到了省试、殿试,这份阴霾才散去些许,又来一桩推翻霸州贪墨案的事。官家才刚亲政没多久,坏事就一桩接着一桩,他当真会愿意吗?
而不是选择粉饰太平?
没人能知道。
元娘如此说,也不过是想安定人心,至少,叫阿娘能安心一些。
甚至,她想骗过她自己,她抱着一丝奢望,兴许这样以为着以为着,就成了真。
她遥望着皇城的方向,暗自在心中祈祷,若世上真有神灵,便请眷顾她们吧!
元娘回身抱住岑娘子,轻抚岑娘子的脊背,她眸光坚定,是任何磨难都打不倒的坚韧。她下定了决心,倘若,今日不成,犀郎和阿奶真的出事了,那还有她。
纵是再难,她也会活下去,熬着,十年、二十年,直到翻案,洗清所有人的冤屈。
为记忆中永远对她温和微笑,清正傲然的父亲正名。
念及此,她胸腔中横生一股胆气,恐惧被驱散,有的只是无边勇气与信念。
*
而闻喜宴上,官家的态度并不像众人所想的那样晦涩不明。
他先是沉下脸,大有动怒的趋势,而在命禁军前去将孙令耀带来后,殿内众人大气不敢喘,尤其是新科进士们皆紧张不已时,官家却忽然恢复了和善的面色。
想想这些进士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一路又是解试,又是省试,从万千读书人中厮杀出来,好不容易可以享受闻喜宴的风光,却摊上这样严肃的事。
甚至,连初入官场都算不上的他们,就要面对天子之怒,只能战战兢兢,连口酒都不敢喝。
直到官家忽然喊陈括苍站近一些,上下端倪起他,而后忽而笑了起来,众人虽然莫名,但殿内紧张的气氛倒是消散了。
“倒是有些相像。”官家观察半晌,忽而出言道。
在众人不理解之际,他笑了笑,“你同你父亲,眉眼间有些相像,佑德五年的探花,吾当时年幼,却至今犹记,当真是鹤立鸡群,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若嵇康在世,尚不知谁姿容更为俊美。”
说着,官家迟疑起来,他似乎小小地疑惑了一下,虽说陈括苍生得也算俊朗白净,当探花也勉强相衬,但只是中上之姿,和亲生父亲陈谦比起来,当真是相差甚远。
那陈谦,可谓是他见过的历任探花姿容俊美之最。
比魏观还胜过几分。
若非魏观的父亲为魏同平章事,他有意卖一个好,怕是不会给状元郎,而要给个探花了,这样探花郎才能算名副其实。
想到此处,官家就忍不住想要叹息,今年殿试的进士们,生得好的委实不多,否则也不至于除却魏观以后,让小小年纪的陈括苍当探花。
他自认是个明君,行事仁德,但奈何就是有这么个偏好,比起貌丑之人,他更愿意多看看面貌俊美的,方才能心旷神怡。
他收回有些飘远的思绪,见底下一片拘谨,干脆命内侍们去给那些进士们倒酒。
真是可怜,考上进士以后,也就风光这几日,待到授官,上有刁难的主官,下有偏僻的任地,有得操心了。做官,可不是考上以后就一帆风顺的。
也正在这个时候,禁卫军带着孙令耀到了。
官家这才敛去其他思绪,板着脸沉声问孙令耀事情的原委究竟如何。
孙令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