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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很轻地捏了一下少薇的手。少薇一惊,但没抽出,迟疑过后,她掌尖回勾,拢住了陈宁霄的手。
陈伯母正说到兴头,冷不丁就听到了陈宁霄一声笑,忍俊不禁似的。
“笑什么?”伯母问,以为自己刚刚指导他生意显外行了。
陈宁霄这会儿对狗都温柔:“没,您智慧,我听了受益。”
陈伯母可没被他这么对待过,当下嘴合不拢,面上却瞪他:“当着岩岩的面你倒学会说话了?”
程岩岩心想,可不关我的事啊!
又睨了一眼少薇,找她的目光。
两人视线是对上了,少薇抿唇笑笑。
程岩岩想,哎,真是磊落的姑娘。又想到与恍惚的她的那些对话,心底默默回响出一道声音:爱人,信人。感受不到信任、给不出信任的爱,不是爱。
程岩岩不会想到,他们也曾走过既不信自己,也信不了对方的一程路。
到了水榭,等待登场的三位名伶已妆容齐整,正与宾客们合影、寒暄,不乏人送花。见陈伯母来了,众人又自觉散开,如此,随在她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成为了目光焦点。
窃窃私语声响。
“那是哪位陈公子?”
“大陈被带去北京培养了,这是二陈。”
“还是亲生的要紧。”
“想岔了,会惹事的才摁在身边,有本事的这是放手预备接班了。不信你看旁边那个穿旗袍的。”
“谁?”
“中央‘程’。”
听者肃然起敬。
说者声音更压低。
“听说在接触。”
“那不得了。”
“旁边那位呢?”
稍欠雍容,但清丽冠绝,容不得人忽视。
“嘶……这,确实是生面孔了。”
“不得了。”口癖之余额外加了一句,“不得了的漂亮。”
刚赶到盛怡园的陈定舟,被大了肚的娇情妇挽住手,于人群中低调。他知道这嫂子表面亲民实际上极好排场,今天这游园宴席他只打算稍现个身就走。但看到那鹤立鸡群、场面又极其复杂的中心几人后,陈定舟脸上经年的堕色厉色都是一愕,简直是傻在了当场。
他的儿子。
他不出意外的话万众瞩目的准儿媳。
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不祥、不吉、带着白色山茶花般死亡气息的少女——他儿子的女朋友。
虽然分居二十年,但夫妻某些方面利益是一致的——陈定舟第一时间去找他妻子司徒静,想要问问她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没有把这女人从他儿子身边弄走,反而还登堂入室了?
陈宁霄做事一向不经他商量首肯,在陈定舟眼里简直可以说是剑走偏锋离经叛道。一个猜想随即浮上陈定舟心头——他这逆子,该不会是要当场给这女人一个身份?
那程岩岩又怎么肯在一旁?难道,他青出于蓝,已经胜过他老子,在成婚前就先让情妇和正妻达成了和平?
陈定舟浑浊阴鸷的双眼,一边在满场人中寻找他发妻的身影,一边猜测着、推敲着、惊疑不定着。
所有人的
目光都瞧着水榭中心的这一幕,独陈定舟目光逆向。
骤然——他目光一定,身体发寒,僵到发硬。
他看到了司徒静。
人群中,司徒静面孔灰败,正一眨也不眨地盯死了他。
像个疯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