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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山一夜没睡,整个人看起来却没什么疲惫感,大概是常年在一线上日夜颠倒习惯了, 他靠在床头,嘴里咬着点燃的事后烟, 惆怅随着白雾一起飘了上来。一阵夹杂着露水和城市尾气的凉风吹了进来,嘴角边上的猩红燃得更起劲了。
裴青山捏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细看上面的纹路,跟他手指上的是有着细微差别的一对,只不过戒圈要稍稍小了一点。
他用牙齿咬住烟头, 细细的对着亮起的天色环顾了一遍戒圈,
一个纳米级的追踪系统泛着肉眼难以观测到的红光,
不像他这样眯起眼睛仔细的找,不可能会注意到。
良久, 裴青山揉了揉闻烛的指骨,又重新把对戒戴回了他的手上。
背对着窗口打开的天光,他那张轮廓硬朗的脸遮在了阴影之下,看不分明神色,
像一座挺拔不知疲倦的界碑,一如以往。
太阳升到最顶头,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闻烛被晃醒的时候就知道,大概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
他缓了好一会,才从床上下来。
打开手机——
闻烛皱眉,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出问题了,结果头顶上挂着的那块电子屏显示的也是一个日期。
他的记忆还停在周四晚上泡冷水澡那一趴上,晕晕乎乎的,再醒来就是在床上了——不过他也算早有预料。
怎么就跨越到周六下午了?
周五被裴青山吃掉了?
闻烛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股浓浓的不对劲的焦躁感,但他找不出这股焦躁感的来源。
这是他第一次来发情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闻烛走到镜子旁边,松松垮垮的衣领盖不住脖子和锁骨上连片的淤青跟红痕,
这发情期怎么看都是姓裴的来的吧!
闻烛咬牙,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刚想伸手,手背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电脑的主机——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闻烛低眸,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房门,打开电脑,浏览界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窗口,
看来坐在电脑前的人心底的疑虑似乎还不小。
食指点动,下拉搜索栏——
#植物人修复#
#刚当了半个月的植物人,能行房事吗#
#纵欲#
#纵欲过度对身体有坏处吗#
#半个月做一次,一次做满一天算纵欲吗#
“……”
闻烛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把鼠标扔在一边。
“醒了就出来吃饭。”
门外传来裴青山的声音。
劳累了一天两夜的闻教授,空荡荡的胃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又准备开始反抗了。
“你会用外卖软件吗?”闻烛难以言喻的发问。
“你不是不吃外边的菜吗?”裴青山系着围裙出来,眼神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闻烛,琢磨道,“你还记得昨天……”
“昨天怎么了?”闻烛掀起眼皮,警惕道。
万般念头涌入脑海,裴青山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感觉到了这人眼底的迷茫不算作假,
像是陡然一股莫名凄凉的风吹了过来,吹得裴长官直叹息,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没什么。”
他是没什么了,闻烛全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样,没忍住骂了两句:“你以后能不能节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