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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两节车厢,来到属于硬座厢的11号车。这里灯光通明,疲倦让这里的人心浮气躁,车厢连接处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借走动熬过这长得不见尽头的夜。
李金银一边蹲下接水一边观察周围,很快锁定一个在用小灵通玩贪吃蛇的年轻女人,趁手下到一旁点烟的功夫李金银塞了一元钱给她,顺利地拿着小灵通闪身洗手间。
摁键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发现这一点,李金银居然产生了极其灵异、极其疯魔的满足感,仿佛她的人生马上要逼近终点,在毁灭中迎来解脱。
她拨打了两个站点的警局区号,夜间值班的人一听是在列车上,都以为她在恶作剧,匆匆挂断电话,直到她报出几个身份证号——
七号站点的警察厉声打断:“王彩娴?!39岁,昌阳生女子王彩娴吗?”
“她父母挂着寻人启事的牌子,在我们局外面站了十几年了!”
李金银短暂晃了神,紧接着洗手间的门被拍得又重又急,“李金银,你在里面做什么?”
她无暇顾及,重复了两遍列车号,挂断电话推门出去,“在厕所能做什么?李志强没告诉你别惹事吗?”
手下目光扫描仪一般扫过她,见她除了手上的水杯身无旁物,语气放好些,“上厕所要说一声!”
“你要帮我把尿吗?”李金银冷冷嘲讽,咬着手腕上的发绳到洗手镜前扎头发,视线透过镜子与租借她小灵通的女人相会,对方看看她和粗鲁的手下,似乎察觉了什么。
李金银向洗手间瞥了一眼,扎紧发丝,在监视下拿着水杯快步离开。
回到卧铺厢,李志强醒了,得知她离开车厢,面色阴沉地警告她:“少整幺蛾子,除非你想接下来都不吃不喝尿在床上。”
李金银不语,没有再回到床上,而是靠在下铺的角落里闭目养神。
她报警了,虽然比计划中远了一个站点,但这也给了对方更多时间调动警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平安度过最后的一小时。
只要一个小时……-
“小花”并不是娄泽最早给李金银取的小名。
12岁时,他在后港捡到衣袖里布满针眼的李金银,对她说——你知道金银花别名是什么吗?
李金银不感兴趣,他兀自说道:“金银花的叶子长在秋天,熬过一整个冬季才会盛开,等到夏天过去,旧的花叶尚未枯尽,就又有新叶长出来,不起眼地延续生命,所以又叫忍冬。”
“李金银,你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嘈杂声自车厢尽头传来,李金银睁开眼,窗外漆黑,车厢的顶灯大亮,两名列车员站在1号床头检查车票,乘客们怨声载道地从睡梦中爬起。
李金银紧紧地锁定那两人,心脏和大脑都在飞速运转,再看李志强,一点也不着急,令她无法判断这样的检查是否正常。
这时,其中一名列车员中断检查走了过来,经过他们铺位时李金银分明看到他和李志强的一名手下对视了一眼,手下紧跟着他朝车厢尾端走去。
李金银假意蹲下身去系鞋带,转动眼珠望向两人,屏息间视力变得无限清晰,她看见手下笑着往列车员口袋中塞了两张红色纸钞,列车员说了什么,两人一齐朝这个方向看来。
电光火石间李金银打了个激灵,拔腿就往车头跑。
车厢里满是下床翻行李的乘客,她一路撞开四五个人,听到身后不断响起叫喊——“李金银!”“奶奶个腿你别跑!”“老三!给我拦住她!”
厢头出现的细高男人正是出来盯梢王彩娴解手的老三,李金银反应迅速,批手夺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