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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开眼时,卧室仍笼在黑暗里,门是关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好热,喉咙还是疼,像被刀片刮过,鼻子也堵着,被关在密闭的火炉里。
季舒楹下意识伸手去摸旁边的手机,揿亮屏幕看了一眼。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她这一觉,竟然从晚上睡到了凌晨。
偌大的房间,仍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不过,房间里似乎残留着一道淡淡的乌木沉香,好闻且熟悉,很让人安心。
似乎有人来过。
紧接着,卧室门被人打开,似乎看到季舒楹坐起来了,灯也被揿亮。
立在门口的身影,高大修长,眉骨深邃,淡淡倦色。
“……裴远之?”
季舒楹迟疑着,唤出眼前人的名字。
裴远之‘嗯’了一声,看季舒楹醒了,走了进来,拉开窗帘,通风换气。
这一切做完,他转身走到床边,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小脸,干干净净,却更显得苍白,嘴唇也白,似褪色的蔷薇花瓣。
与领证那天的潮红不同,季舒楹的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似乎还出了薄汗。
仅仅是一天一夜不见,她看起来却病得厉害,秀眉微蹙,不太舒服的样子,像被曝晒太久,失去水分的粉茉莉。
心尖似被挠过,想要挤出所有海绵中的水分,去浇灌枯萎边缘的粉茉莉。
裴远之俯身下来,先用手背试了试床上人的额头温度,不烫,跟他手背的温度相差无几。
还好。
没有发烧。
季舒楹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裴远之的动作,他抬手时带起很小的风,吹在面庞上很清凉,嗅着对方身上很淡的沐浴露清香,像雨后碾碎的竹叶,很清爽。
裴远之应当到家有一段时间了,冲过澡,换了套浅灰色的居家衣服,比平日的理性克制,更柔软,也更温情一些。
好神奇。
昨天还在大洋彼岸的人,今天却已经在她的身边。
“饿不饿,想吃什么?”
裴远之的声音让人蓦地回神。
季舒楹瘪嘴,肚子空荡荡的,咕噜咕噜地叫,偏偏她又没什么胃口,一想到平日里吃的饭菜,只觉得油腻,“不想吃东西。”
“喝维C水吗?妈炖了一晚上,用梨子橙子柠檬炖的。”
一想到酸的、热乎乎的小甜水,季舒楹舌尖味蕾有被唤醒的姿态,点了点头,“好。”
裴远之退出了卧室,去厨房端维C水。
没过一会,裴远之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维C水。
他拿了两个抱枕垫在季舒楹身后,方便对
方支撑身体,又用手背贴着碗沿,等热度散去了一些,才将碗递过去,“小心烫。”
季舒楹靠着抱枕,没动,“我没力气,你喂我。”
明晃晃地使唤人,且理直气壮。
裴远之垂眼看着她,几息后,动了。
修长明晰的指节执着小银勺,轻轻搅动了几下,热气升腾氤氲,眼前的画面赏心悦目,似一幅竹林的水墨画。
小勺子舀起,递到唇边。
“张嘴。”裴远之说。
季舒楹乖乖地张嘴了。
一口一口地喝着,很快便将一整碗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