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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笑一声,“这就是朕的兄弟,一个个的,不是背我,就是反我!朕对他还不够好吗?卢绾他凭什么敢反我?!”说着胸腔震动,又忍不住猛咳起来,他喘了口气,眼中尽是红血丝,他对卢绾可以说是甚厚了,然后呢?
他就敢放匃奴入关!任匃奴人抢掠屠戮侵略汉地!
好一个陈豨,好一个卢绾!
还有他的沛县兄弟,贪污犯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全站皇后身后,怎么,看他要死了吗?
什么兄弟?!
吕后可不能让这时候的刘邦气急出事,忙扶着他,给他顺背,“陛下,消消气,事已至此,咱们得战。”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禁军统领跪在门外,声音紧绷,“陛下!边关急报——陈豨叛军已攻破邯郸城门,守将战死!”
刘邦瞳孔骤缩,猛地撑起身子,却又因眩晕重重跌回榻上。吕雉一把扶住他,转头厉声道,“传令周勃,即刻率军驰援!”
萧何魏倩见他病重的模样,也只得退出去,可打仗怎么能没有统帅,而刘邦一朝,除了韩信外,还能用谁呢?
而韩信,谁也不敢提,谁也不敢担责。
刘邦半靠在龙榻上,脸色苍白,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太医刚刚退下,殿内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他盯着手中那份邯郸失守的军报,指节攥得发白。
“让太子领兵。”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周勃为副将,即日出征。”
吕雉原本正替他斟药,闻言手腕一颤,她将药递过去,眼中含泪,“陛下,太子年少,从未亲临战阵。”
“正因如此,更该历练!”刘邦一口猛喝了苦药,猛地咳嗽几声,胸口剧烈起伏,“玉不琢不成器,他就该这么废物吗?”
吕雉是个刚强坚毅的人,可如今局面,她一把按住刘邦颤抖的手,一边悲泣,然后才道,“陛下虽苦,当为妻子自强。”
“陈豨勾结汉中叛逆与匃奴,来势汹汹,非陛下亲征不可,陛下带病,诸将不敢不尽力。”
刘邦在吕雉哭声里吵得头疼,可吕雉决不能退,太子上战场,赢了也是太子,一旦输了,就完了。
刘邦长叹一声,他真是服了。
他这一刻都茫然了,他都不明白这一切有什么意义,自从当了皇帝,他的白发一日多过一日,谁都要来分食扰他。
他的兄弟背他,反他,他的妻子心中只有权势,与他分庭抗礼,非要扶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他爱着戚姫,他护不住,他连如意的未来都看不见。
自从当了皇帝,富贵他没想着,经历的背叛,厮杀,夺权,为了皇帝,为了功业,他陷入无休止的权利争伐。可这样战场一遍遍征伐打下来的江山权柄,他连心爱的美人与儿子都护不了。
他这风里来雨里去征战十几年,到底得到了什么?
他到底留住了什么?
他看着哭泣的吕雉,仿佛看到同样的自己,他们都身不由己,他们都被命运控制。高处不胜寒,娥姁,当你站上去了,就再没了退路。
“莫哭了,娥姁,朕去就是。”
他闭上了眼,不可抑制的留下一滴泪来,也罢,他这一生,再赢这一场,就再无敌人了,仗在他这打完,后代就不需要打了。
刘邦被藉孺强撑着上了战车,他撑着病躯,如历史上那样路过淮阴侯府的时候,敲了韩信的门。
问他愿不愿意随他出征。
韩信问他,“为统帅吗?”
刘邦看着他,“不,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