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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爬去,无尽的灰尘沾染在他的身上,惹得他本就脆弱的肺部泛起阵阵痒意。“咳咳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灰白的面容也泛上了诡异的红晕,仿佛要将整个肺咳出来一般。
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抓住了堂屋的门槛,柳晤言艰难地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厅堂里一瞬间亮起温暖的黄光,照耀在老态龙钟的柳晤言身上。
那双眼仿佛替他注入了青春的活力,让他四肢的酸软无力瞬间褪去,疼痛更是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娘亲!娘亲!”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年轻,竟突然恢复了二十几岁的模样。
“阿言”苏云梦慈爱地蹲下将他扶了起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可柳晤言刚伸出手去触碰她,她却像纸糊的一样,瞬间碎成了轻柔的飘絮,一阵强烈的风袭来,她便随风飘散了,无影无踪。此地便只剩下了漆黑一片的大厅,静得让人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仿佛处于无人的深海,只剩下绝望。
“娘?!娘?!”无限的惊恐从柳晤言的喉咙中飞了出来,拼命地扑向那虚无缥缈的飓风。
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只是这具身体中复发的活力却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柳晤言强打精神,他凭着记忆一步一步地在黑暗中行走,右手似在寻找着什么一般,不断地向前摸索。
终于!他修长的手指触摸到了一个圆筒,是火折子!惊喜瞬间在他的心中迸发。
柳晤言迫不及待地拿起它,依次点燃了屋内所有的灯笼。随着昏黄的灯火一盏一盏地亮起,大堂正中央摆着的几块楠木瞬间杀进了柳晤言的眼中。
他脚下一软,猛地跌落在了地上,惊起万千灰尘。
“什么?怎么会?”他喃喃自语,眼泪几乎是片刻便砸在了红木地板之上,溅起的小小水珠裹挟着灰尘打湿了他宽大的衣袖。
楠木散发的金光似千万根银针扎在柳晤言的眼球上,他的眼睛红得似宝石,顷刻间便要滴落下血泪一般,他踉踉跄跄仿佛喝醉了酒,七扭八歪,全然不复平时的温雅模样,走到那柏木桌旁。
“苏云梦,柳星海,柳晤语”他一字一句地念着他们的名字,声声泣血。
若是他们全都不在了,又是谁为他们立的牌位?他几乎是马上就要晕过去,胃部强烈的席卷了他,令他做出干呕的动作,一瞬间倒地不起。
“阿言阿言是你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远方,却进入不了柳晤言麻木的脑海,他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只是保留了呼吸而已。
“咚咚咚”是拐杖敲击在地上的声音,那人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眼睛仿佛看不清楚一般,越凑越近,几乎就要挨到柳晤言的脸上。
柳晤言猛地惊醒,一下便坐了起来,撞到了那个老人的额头,发出了一声闷响。
“哎哟哎哟。”老人扶住额头,龇牙咧嘴地直叫唤。
柳晤言不由地仔细看了看他,难道是柳管家?可他年纪修为皆普普通通,娘亲和爹爹都去世了,他又怎么能活下来呢?
而且他脸上的神情,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熟悉之感?
“小凌!”柳晤言猛地唤出这个萦绕在他心间的名字,他焦急地握住了凌飞度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还好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试炼,语气中充满了希冀,仿佛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
苍老的凌飞度被他捏地疼痛不已,瘦骨如柴的手“啪”的一声打在柳晤言的手背上,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