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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事后,裴元总喜欢毫无形象可言地趴在谢九九平坦但柔软地腹上,长发散乱也不管不顾,脸颊紧紧贴着妻子的肚腹,感受她一呼一吸之间的起伏。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心。
这会儿谢九九一边感慨自己少赚了银子,一边抬手在裴元脑袋和后脖颈子上呼噜毛,把因为心神不宁而几乎炸毛的裴状元郎一点点安抚下来。
定了神的裴修撰晚饭都没吃,就这么趴在谢九九身上,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消散干净,直到夜里的春雨落下来,他才像是回了神一样从床上爬起来,穿衣裳鞋袜准备连夜回京。
而早就被裴元压得腿都麻了的谢九九,则懒洋洋地靠在床边自己给自己捶腿,“怎么,裴相公这是连夜都来不及在我这儿过了?”
“等我的去处有个着落了,到时候我便夜夜守着大娘子,哪儿也不去。”裴元转身在谢九九眼尾轻啄了一口,眉宇间原本压抑着的郁结已然散了大半。
谢九九没有追问他是怎么想通的,夫妻这么些年有些话问出来就傻了。再说他今晚想通了,说不定明晚就想不通了,有些事本就是不通的,想与不想不过是个人的执念。
要按谢九九的性子,这事本来就不该想。
本来这么多状元也没有说每一个都能一辈子留在京城留在翰林院,待上几年升一品,时候到了去六部里转一圈,岁数到了就入内阁当阁老。
真要是都能这么顺风顺水的过一辈子,那当年关令仪就不该流落在岳州,更加不该有裴元这么个人,翰林院如今也不会有那么多穷得不得不两袖清风只剩个清贵的老翰林。
所以现在裴元犹豫到底是留在京城还是外任,压根就没有意义。裴大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地打起精神来,拿出当年考试的劲头再去给自己谋个好位置回来。
裴元来得快走得也快,这一次喂饱了裴大人,谢九九没有着急回京,而是带着两个孩子在别院又住了七八天,直到南巡随驾的名册流传出消息了,她才带着阿满阿福回府。
那天关于南巡的事裴元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回府之后的谢九九看着他从关如琅的书房里拿回来许多关于水系漕运的典籍和图册,就大概猜到这次南巡祭祖是顺带的,陛下怕是要从漕运河道做切口,来收拾人了。
自古以来盐铁和漕运织造,就是朝廷垄断油水最丰富的行当,而其中漕运站河道又占了两样。
一来本身水就深,不管是漕运还是沿途的河堤河道,只要一动就是淌水似的银子往里头填。
二来盐铁织造、瓷器茶马的运输和交易,又都要依托漕运水路,这私底下到底多少走的官路,又有多少走了私路子,恐怕便是当地的官吏们也不可能完全说清。
谢九九是收拾书房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看完就完了,过后连问都没问过裴元半句。这种要命的银子不是自己能赚得到的,自家便是再经营三代人,说不定才有本钱和底气去碰这些东西。
不过既然是要动漕运,那到时候能腾出来的官职肯定就少不了。裴元毕竟是状元,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捞着个满意的缺儿来。
心里有了这个底,当圣驾出京往南直隶去时,两人分开得也不算过于艰难。
裴元作为随驾的翰林官,大部分时候还得在御前轮值,他没精力也来不及不舍,因为他也被陛下亲手操纵的漩涡卷了进去,差别只在于他这次要充当绞杀入了漩涡陷阱那些人的刀,而不能做了别人的鱼肉。
谢九九要做的,则更加得心应手一些。她得趁着裴元离京的这段日子,把府里和铺子安排妥当,毕竟云客来和状元楼完完全全都是她一个人的,即便是她离开京城,这两个铺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