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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程迎就落下了病根,只要一感冒,就总是要折腾好久才见好。为此,他常年都有保持运动健身的习惯。
程诗也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程思宇牵着他爸程州恒出现在他们面前,毫发无伤的他平静地看着哭泣的她和失去意识的程迎,冷漠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不仅没有半点愧疚,反而用责怪的语气开口:“诗诗,我不是说我去尿尿马上就回吗,怎么你们这么不听话,不认识路还乱跑,我爸爸妈妈都担心死了。”
程州恒冷声斥道:“思宇,你是哥哥,怎么能这样说妹妹。”
程思宇冷哼一声,扭过脸不再吭声。
程州恒没空管他,担忧地抱起已经开始发高烧的程迎就飞快往山下走。
“思宇,你带着诗诗妹妹快点跟上,别再让她走丢了。”
那时她年纪小,并不懂得很多的人情世故,只觉得程思宇虽然讨厌,他的父亲却很好。
直到这些年逐渐长大,见的世面比从前多,她才知道,程州恒哪里是什么绝对的好人。
不过是担心,程迎在他家出了什么意外,往后再也没好果子吃。
那天程州恒一家给程则宗的交代,是把程思宇打了一顿。
而道歉的说辞,无非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也不是故意的,是他们当大人的疏忽了,没看好孩子。
他先有了这副做派,还是亲的堂亲关系,程则宗再生气,这事儿也就这样了。
但事隔经年,程诗没忘。
如今又在山林里,又在火堆旁,她清晰地记起了这件尘封十几年的旧事。
无论那天程思宇只是想吓吓她跟程迎,还是想
要真的让他们两个就那样消失,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下午天还没黑,文清如就提前打电话过来叫回去吃饭,比昨晚的饭菜还要更丰盛。
“今晚跨年夜,早点吃完晚饭,你们小年轻还可以出去好好玩玩。”
这几天晚上都有灯光秀和烟火表演,杂技表演也加了夜晚场。
如文清如所说,几人吃过饭就又出了门。
今天对程思宇的孤立也是不由自主的。
似乎并没有人故意要去那样做,但他自己是个装货,习惯了被人捧着讨好,这里没人惯着他照顾他的情绪,他自己也不会主动去融入,自然就被迫孤立。
但孤立其实有时候是太过绝对的一个词。
如果内心足够强大,内核足够稳定,孤独是一种享受。
就比如程迎。
其实一天下来他话都不多,也不怎么发表意见,只是大家做什么他也都跟着参与,大家都笑的时候他也跟着笑。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在被孤立。
可程思宇不同。
从小到大,他都拥有跟程迎不一样的心态。
总想着去争,害怕失去,怕得到的东西不够多。
如果聚光灯没有打在自己身上,他就觉得是那是一种对自己的轻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心眼儿太多的人,潜藏着的性格一定有一种是敏感。
很小的时候程思宇就知道,程迎是整个程家最受宠也最尊贵的晚辈。
虽然同样姓程,往上数两代,他们的爷爷甚至是亲兄弟,但这无法改变,程家是程迎爷爷一手发展起来的程家。
至于他们这个程家旁支,不过是沾了程迎爷爷程淮安的光,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光景。
还不够懂事的童年,他就活在程迎的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