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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提醒了不好多吃,可扶摇哪里忍得住?到第三天早晨,扶摇嘴角毫不意外地起了疱疹。偏巧这日德妃召见,虽一大早就起来梳妆,可嘴角那疱疹怎么也盖不住。
她只得就这么去了,微微以帕掩住唇角。
永和宫的膳食一向寡淡,今个为招待扶摇,德妃特地命人备了一桌肥美佳肴,瞧见扶摇怪不自在地遮住唇角,德妃好笑地又让人把虾蟹黄鱼都换成素菜清汤。
婆媳俩一块吃过早饭,扶摇陪德妃到小佛堂抄经,抄到午时出来吃午饭,然后扶摇才告辞离开。
德妃打发了个嬷嬷陪扶摇回阿哥所,轿子沿甬道慢行,刚过一个拐角,就见前方忽然喧嚷,有人跌跌撞撞跑来,长发凌乱披着间杂几缕白发,但看宫装样式应是后宫哪位妃嫔。
轿子原地停下,嬷嬷掀帘禀道:“请四福晋稍等一会,很快会有人来处理。”
果然,她话刚落,就有一列内务府太监从那人身后追至,疯疯癫癫的嫔妃被拖走了。
软轿再起,扶摇掀帘问嬷嬷,“刚才那是什么人?”
嬷嬷看一眼扶摇,微笑答:“是居景阳宫的陈太妃。”
“太妃?”扶摇诧然,那不就是顺治帝的嫔妃?可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诸多疑惑,却不能细细盘问眼前这嬷嬷,扶摇放下车窗帘,忽又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请嬷嬷等一等。”有人在轿外轻唤,“嬷嬷安好,请问轿内坐的可是现居阿哥所的四福晋?”
嬷嬷冷眼瞥了眼追上来的小丫鬟,又望见丫鬟身后款步而行的身影。
“三福晋。”脸色立马柔和下来,对尚在远处的董鄂氏福了个礼。
扶摇下轿,远远就见董鄂氏慢慢行来,身后跟着一顶轿子,见扶摇在这边等着,她也不着急,依然闲庭信步,遛弯儿似得。
到得近前,扶摇行礼笑问:“真是巧了,三嫂怎么也在这?”忽地念头一闪,“是去看望荣妃娘娘么?”
“正是。”董鄂氏懒懒挽住扶摇便往前走,“陪娘娘吃饭说话,还抄了会经,现下肚里积食胀得很,你也陪我走走。“
……嗯,原来请安用饭抄经书,是皇家儿媳的标配吗?
说起来这条宫道坐小轿来过许多次,扶摇却还没正儿八经地踩踩脚下这砖,不过话又说回来,深宫长巷里头,两边都是高如天堑的朱墙,没什么可欣赏的。
御花园或许有些风光,但她们还没资格去。
两人走在前头,嬷嬷和宫女以及两顶轿子跟在身后。“你可知刚才发疯的那个人是何来头?”三福晋忽然小声问道。
扶摇忖度了一下,“刚才问过嬷嬷,说是先帝的嫔妃。”
“嚯,”董鄂氏语带玩味,“她竟敢和你坦白。”
“有什么不能坦白?”扶摇奇怪。
“要是真为你好,就该劝你莫生出这般好奇心,莫管那人是谁,宫里头少打听为妙。”
扶摇打量她,心道:那您现在是在?
瞥见扶摇眼神,董鄂氏又挽着手臂把人拉近了些,低声,“我不一样,咱们妯娌之间要是这点都靠不住,那以后真没甚奔头,咱们同住乾西五所,本就无依无靠,总得彼此之间走动走动,闲叙闲叙,我告诉你,这陈太妃呢先放放,我要同你说的是另一件……”
她声音越发压低下去,微偏头乜眼身后永和宫的嬷嬷,生怕被听见似得,“当年孝懿仁皇后薨后,景仁宫的宫人一部分回了内务府,一部分被打发去守陵,唯有一个人……进了陈太妃居住的景阳宫。这个人你可知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