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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好赶在钦天监选定吉日时顺利入住。二来,这里头,恐怕还有在正式封爵之前考校他们兄弟一番的意思。扶摇“哦”了一声,这里头门门道道她不能全懂,忽又听四阿哥问:“你阿玛有消息吗?”
“阿玛?”扶摇怔住,缓缓摇头,“许久没有阿玛的消息了。”
出宫之后,是不是能和娘家见上一面呢?扶摇想起数月前出现在梦里的妇人,那张慈祥的脸,和哄睡的童谣……
这日子,好像是越过越好了。
扶摇低着头,一边喝汤,一边满心憧憬。她不知道,食案另一侧,四阿哥凝神注视她,是在辨认她话中真假。
扶摇也不会知道,和别人一样,她的阿玛也是来过信的。只是四阿哥在离宫前特意交待了苏培盛,苏培盛又交待给底下太监,凡有面生者经过皇四子院前,都得仔细盘查。
费扬古托人带给她的信——被截下了。
转眼来到年末。
酉初三刻,金砖上的晨霜已经化尽,庑廊上悬满朱漆宫灯。
新书的春联盖住旧年褪色的桃符,上书房窗棂上“文韬武畧”的剪纸被北风吹起一角。
今个是腊月廿八,皇子们今岁最后一次上学,下学后可歇息三日。
三楹殿宇内设十二张楠木书案,地铺藏毯御寒,西墙正中悬康熙御笔的“养正毓德”匾,东墙列《皇舆全图》,阿哥们的案头上皆摆了一本满汉双文《圣谕广训》。
今日份策论写作已毕,总师傅李光地正一份一份回收一寸香内阿哥们就漕运为题写就的的功课。
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的书案在最前排,第二排坐着七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最后一排是十一、十二、十三、十四的位置。
李光地刚从第二排收了考卷,他前脚刚挪走,九阿哥后脚便从怀里鬼鬼祟祟掏出本红皮册。册子瞧着倒是簇新的,就是封皮无有书名。
胤禩看他读得津津有味,简直比读《周礼》还要用心,忍不住探过身子,也往那书里瞧,尚没瞧到一星半点,忽然两人头顶伸下来一只手,“唰”得一声把红皮册给夺走了。
李光地霍地回头,三阿哥正正好坐下。
庑房内安静了片刻,待李光地再次转身,胤禟心急如焚,小声轻唤:“三哥,还我!”
“我倒要瞧瞧九弟弄来什么不得了的书。”胤祉素爱读书,喜结交文人雅士,遇到本闻所未闻的书,自然心生好奇。
正要翻开来瞧,忽然——“三阿哥!”李光地的声音自后传来,唬得他一激灵。
胤祉赶忙将书往外头抛,红皮册掉到胤禛膝上。
“三阿哥,昨日所授《孟子公孙丑上》中,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此‘气’作何解?”
李光地收好考卷转身走回,胤禛皱起眉头,瞥了眼膝头的红皮书,在李光地路过他书案时,微微扯过貂皮大氅,盖住册子。
胤祉脊背挺直,略一沉吟,答道:“回先生,孟子所谓‘浩然之气’,乃充塞天地之正气,非蛮勇血气可比。其气至大至刚,须以直道滋养,不可悖逆仁义。”
李光地抚须颔首,“嗯……”忽闻殿外脚步声近,殿门大开,风雪猛灌,康熙裹着玄狐大氅踏雪而来。
皇子们慌忙离座叩首,李光地亦上前迎拜,胤禛急将红皮册塞入袖中。
康熙掀起氅衣,大马金刀坐到李光地原本坐的位置,随手抽出一张试卷——这代表他要亲考了。
屋内登时紧张起来,好似连焚的檀香都凝固了。
因康熙亲考从来也没个定数,有时命背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