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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什么好担心,而今的四爷是潜龙在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扶摇不知道的是,被皇帝训斥那日,四阿哥爽了和德妃的约,独自一人策马直奔西城,登上了城楼。
他凭栏而立,俯瞰脚下众生百态,看市井小贩当街吆喝,看贩夫走卒挑担喘息,看他们嬉笑怒骂,为一两文钱吵得不可开交。
沂源县确实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然这“淳朴”,皆因地处沂蒙山麓深处,穷乡僻壤,道路崎岖,几与世隔绝。
闭塞带来了安宁,却也带来了深重的困顿。
五年前一场滔天山洪将那里夷为废墟。朝廷拨下百两赈灾银,可层层盘剥,却无一个子分到灾民手里。
齐裕接手的,便是这样一个元气大伤的困苦之地。
灾后那里的百姓过得愈发艰难,路边常可见骨瘦如柴的父母抱着啼哭的幼儿乞食。齐裕到任后,夙兴夜寐,领着百姓开荒拓土,硬是从乱石荒滩中垦出几百亩良田。眼看新禾初长,生机渐复,齐裕上书朝廷,恳请拨下款项,以兴水利,通商路,为这方贫瘠之地重新注入一丝活水。
然而,整整一年过去。京城公文往来,字字句句皆是“款项已拨”、“体恤民艰”,可齐裕翘首以盼,望穿秋水,振兴的钱粮依然不见影踪。
齐裕并非坐以待毙。他先是呈文山东巡抚衙门,又往京城递了奏折,可折子被人半途截下,原本对他避而不见的山东巡抚,竟亲自拿着那份被截的奏折登堂入室,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言语间却满是敲打。
齐裕几番据理力争,银子倒是见了——可怜巴巴的一百两。
说好的一千五百两赈济银,落到他手里竟缩水至此,起初他还以为这只是层层克扣的开端,直到衙门里一位门子低声提点,他才知道,连那一百两都非赈银,而是巡抚衙门塞给他的“封口费”!
县衙里的大小胥吏早与上面沆瀣一气,齐裕有预感,他这“不识时务”的县令,迟早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情势危急,他只得铤而走险,费尽周折让冯瑛乔装改扮,将一封详述始末的密信暗藏于一卷普通字画之中,托付给信得过的镖局,这才能将沂源百姓的困苦和山东官僚的恶行禀告四爷。
沂源县地处偏远,民生凋敝,每年上缴的赋税寥寥无几,本就无足轻重,而齐裕一个小小七品县令又人微言轻,常规的上报渠道尽被堵死,齐裕迫切需要京城一位能撼动山东巡抚衙门的贵人相助。
两个月前,为免打草惊蛇,胤禛绕过山东督抚,山东遣亲信潜入沂源。亲信不仅探明实情,更从齐裕处取得实证。
胤禛于乾清宫内殿密奏康熙,陈明此案重大,涉及勋贵腐败、危害国本,恳请皇上特旨,允他督办此案。
康熙允准,但对胤禛的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那位在山东一手遮天的巡抚,与直郡王妃母家渊源极深,乃吏部尚书科尔坤——直郡王岳父的心腹门生。
而胤禛为防京城勋贵故技重施、杀人灭口,在密奏之前,便私自下令羁押山东巡抚,未经朝廷明旨,便派人秘密搜查其府邸,手段果决粗暴,像个江湖匪类。
虽然因此才得以最快速地找到了铁证,但康熙对他的手段并不认同。
一个皇子的所为,可以铁血手腕,但不能师出无名。
还有另一个原因令康熙疑心。
此案牵连直郡王也就是大阿哥,吏部尚书亦脱
不了干系。
胤禛如此雷厉风行,其中可有针对他大哥的意味?
胤禛便是如此得到了康熙极其严厉的训斥,当然他对皇阿玛的心思洞若观火,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