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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舅舅、舅妈与陈家兄妹含泪相送,不住叮嘱她若有机会,再回凉州一趟。
车帘放下,柳舜华不敢再回头去望。
凉州,不知下次回来,会是何年月。
马车晃悠着出了城门,柳棠华掀开车帘,“姐姐,你看。”
柳舜华透过车帘望去,远处一行人押运着一辆车浩浩前行,正是贺玄晖回程的队伍。
她只瞥了一眼,视线便被城门处那抹洒脱的身影吸引,再挪不开目光。
城门口,有人已等候多时。
少年高坐马上,墨发飘扬,一张脸笑得肆意,耀眼而夺目。
“贺玄度。”柳舜华开口,声音柔和得似二月的春风。
贺玄度策马过去,“我让人备了些樱桃,待会给你送过来。”
柳舜华点头,看着他的马,“好好的马车不坐,干嘛非要骑马?”
贺玄度笑,“骑马能跟在你旁边。”
柳舜华看看天色,“等到正午,天便要热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马车里吧,别逞能。”
贺玄度策马道:“那便再说吧。”
看贺玄度走远,柳棠华才道:“姐姐,前面不是贺大公子嘛,怎么这么巧,他也是今日回长安。”
柳舜华知晓,贺玄度同她提过。
他虽嘴上不说,到底是介意贺玄晖与她议亲之事。
他是怕贺玄晖会早于他一步到长安,又怕中途出什么变故,干脆便与他同路。
至于贺玄晖,为何要主动询问贺玄度,柳舜华实在摸不准。
马车才行一会,贺玄度果然提了食盒过来。
“出了城门,下一站金城津,还要好些个时辰呢,这些你拿着,饿了垫垫肚子。”
柳棠华一把接过,“还是贺二公子细心,多谢了。”
贺玄度朝柳舜华一看,相视一笑。
有妹妹在侧,柳舜华也不好与他多话,只道:“你快些回去吧。”
贺玄度却不肯安分,不时寻了借口,一会送扇子,一会送蜜水,乐此不疲。
六月长夏,未等到正午,已是烈日炎炎,贺玄度终于顶不住,钻进了马车。
走在前头的侍从们个个热得精疲力竭,行得明显慢了些。
马车闷热,柳舜华有气无力地与棠华说着家常,不消片刻,声音越来越低,头一歪,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再一睁眼,太阳已要落山。
半个金玉盘横在山间,余晖点燃了山峦,橘黄、绛紫、红霞,整个山林熠熠生辉。成群的倦鸟,扑棱棱地扇着翅膀结伴还巢。
柳舜华只觉得此处有些眼熟,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正是来时被程三他们打劫之处。
正迷迷糊糊地望着窗外,一道高大的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霞光倾泻而下,贺玄度策马立于车前,逆光的身影显得愈发挺拔。
山风突起,吹动他高束的墨发,几缕碎发在风中飘扬。
柳舜华脑海中突然涌入几幕熟悉的画面:山顶之上,手握弓箭的银面将军;夜幕之下,那个守在营帐外的背影。
她后知后觉,原来,贺玄度一直都在她身边。
贺玄度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温声道:“前面便是金城津,约摸要半个多时辰到。”
柳舜华看着他,微笑道:“真好。”
贺玄度以为她坐车有些累,便道:“等到了客栈,好好歇一歇。”
柳舜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