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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玄度摇头,“不会。凉州刺杀一事,他心内比谁都清楚,即便彭城王一时保下郑充性命,待他押解回长安受审斩首后,照样会斩草除根。我怎么说也救了他一命,又答应替他收尸,他应该是信我的。”刘九生:“能悄无声息躲开暗卫的追查,看来千陶坊里藏着的人,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只是眼下还不能打草惊蛇,让暗卫继续盯着吧。”
贺玄度点头,想了想,“千陶坊这边,迟早会败露,到时彭城王与千机阁相互勾结之事便有了定论。一旦将彭城王拉下马,或可重启当年旧案。”
刘九生攥紧拳头,“你放心,玄度,这一日不会太久。
贺玄度沉默片刻,“若有了证据,以你现在的身份,怕是不好面圣,你可安心将证据交给柳桓安。他素来公正,深受皇上器重,若借此机会一把扳倒彭城王,帮皇上稳固朝局,他定不会推辞。”
刘九生却只是垂头,迟迟未答。
贺玄度觉出他今日有些不寻常,询问道:“九生,你怎么了?”
刘九生缓缓抬起头,“昨夜,我被人带去了一个地方。”
贺玄度心下一紧,问道:“何处?”
刘九生:“皇宫。”
贺玄度吃惊,好半晌才道:“皇上召你?”
刘九生点头,“皇上他,怕时日不多了。”
当今皇上七岁登基,时年不过二十,尚未有子嗣。若他……,那岂不是后继无人。
贺玄度隐隐有种预感,声音不觉沉了下来,“那皇上召你,为何?”
刘九生放下手中的杯盏,“如你所想,皇上他在试探我。”
贺玄度眸色幽深,“九生,你是怎么想的?”
刘九生心上一怔,他是如何想的。
这些年,他受尽苦楚,每当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幻想过,若没有当年那桩冤案,他便是尊贵的皇子皇孙,这天下也将是他的。可梦一醒,回到破败的房屋,他这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便被击个粉碎。
昨夜,他第一次入了皇宫。一踏进宫门,那种压在心底的欲望,如雨后春水,很快将他淹没。
这天下至尊,没人能拒绝,他也不例外。
他缓缓开口,“玄度,我骨子里的血脉,不允许我退缩。我想,由我亲手替当年那些人洗刷冤屈。”
……
天色渐暗,柳舜华忙了几日,终于将聘礼清单整理完毕。
她起身来到廊下,静静地望着墙边的杏树发呆。
晚风拂过,树影落在石砌上,金桂若有若无的香气悠悠绕绕。
想到下聘那日的月洞门前的吻,柳舜华犹觉耳尖发烫。
她将双手贴在脸上,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
“蓁蓁,蓁蓁。”两声熟悉的叫声从墙外传来。
柳舜华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绿色的鸟飞过郁郁葱葱的枝叶,稳稳落在廊下。
许久未见绿玉,柳舜华欣喜走过去。
绿玉仰起头,柳舜华这才发现,它嘴里衔着一封信,信上还插了一枝金桂。
她接过信件,打开一看,是贺玄度约她明日到望月楼内一聚。
她瞧了瞧墙外,好似没了动静,料想洪声送绿玉过来便离开了,于是伸手将绿玉抱在怀里。
绿玉被她摸得舒服极
了,往她身上又贴了贴,“蓁蓁,蓁蓁。”
柳舜华被它逗得笑了起来,贺玄度的鸟,果真样样随了他。
等到最后一缕霞光散尽,芳草急匆匆从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