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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玄度猛地回过神来,放了她的手,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一边。
他低声道:“蓁蓁,是不是弄疼你了?”
柳舜华听他语气委屈又愧疚,调整好呼吸,柔声道:“不是,你的腿站了一整日,不能再用力。”
她这一说,贺玄度才后知后觉,双腿果然锥心似的疼,皱着眉,拼命忍着。
柳舜华看他这副模样,心一横,将他的脸扳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哄道:“咱们已经是夫妻,许多事都是早晚的,不急于一时。”
贺玄度一心想着能堂堂正正站起来,亲自迎娶柳舜华进门,拼着全身力气撑到洞房花烛。
其实方才沐浴之时,他的腿便已疼痛难忍,上床闭目养神片刻,一碰到柳舜华便将这些疼忘得一干二净。
柳舜华怕他多心,解释道:“方才我摸你的腿,瞧着骨节已经大好,眼下正是关键时候,切莫大意。”
他的腿才有起色,她可不想他因一时贪欲,功亏一篑。
贺玄度见她处处为他着想,这个时候都不忘提醒他,非但没有一丝不快,反觉一股暖意从心口蔓延开来,浑身舒畅。
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低头吻在她发间,“蓁蓁,委屈你了,我其实可以的……”
柳舜华脸一红,打断他,“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说罢,想起他的腿,又有些担忧起来,“你今日强行站起,皇上那边会不会……”
贺玄度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我昨日特意进宫去请了太医,皇上知晓此事,那根金玉杖,便是皇上赐给我的。”
柳舜华这才放下心来。
她伸手去抱贺玄度,手指碰到他的右臂,撩起他的衣袍,摸着他崎岖的伤疤。
“疼吗?”她轻声问。
贺玄度笑笑,“早就不疼了。”
柳舜华指尖轻轻摩挲着伤疤,明灭的光影里,她恍惚看见了贺玄度瘦小的身影,站在漫天烟火下,静静地望着父亲,委屈又无助。
“玄度。”她轻唤他的名字,声音发颤。
贺玄度抬手擦去她的泪,语气平静,“都过去了。”
怎么过去了呢?
只有她知道,相府那些冰冷的日子,是怎样一步步,将一个本就该骄傲张扬,意气风发的少年,逼成如今偏执敏感,戴着面具隐藏在黑暗中的模样。
柳舜华紧紧抱住他,像是要透过血肉,温暖那个受尽炎凉的孩子。
“以后,有我陪着你。”她贴在他心口,“贺玄度,你不再是一个人。”
贺玄度喉结滚动,手臂渐渐收紧。
心内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就像小时候,无论玩得多晚,西竹院内那盏灯都会亮着,始终在那里等着他。
红烛燃尽,青烟袅袅散去。雪落无声,红罗帐内暖意缱绻。
贺玄度缓缓闭上眼,感到过往那些蚀骨的孤寂与寒冷,正一点点融化。
从此长夜不再踽踽独行,风雪亦有人共度。
这世间,终是有了他的归处。
第83章 第83章相府秘密
新婚第一日,柳舜华被鹅叫声给吵醒了。
柳舜华有些恍惚,看着头顶的大红罗帐,一床的鸳鸯被,还有身侧躺着的贺玄度,渐渐缓过神来。
贺玄度犹揽着她,她迷迷糊糊,竟枕着他的胳膊睡了。
如此一整夜,他的胳膊不麻才怪。
她轻轻将他的胳膊从脖颈下抽出,仔细替他揉着。
贺玄度醒了,翻身看到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