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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玄度躺在床上,目光穿透黑暗凝视着斑驳的墙面。已经过去两日,父亲迟迟没有行动,蓁蓁一定急坏了。
可他不能走。
至少现在不能。
棋局已至中盘,唯有借丞相府之手,方能破此僵局。
这些年,彭城王在朝堂布下不少棋子,只盼那些人手段够利落,能逼得父亲不得不出手。
贺玄度被抓第三日,柳舜华深觉不能再等下去。于是叫来周松,让他通知兄长,设法让影卫潜入温泉山庄,随时待命。
周松点头,说道:“少夫人,相府近日秘密进来一批人,聚在一起慷慨激昂的,瞧着像是些儒生。”
柳舜华想到祭祀大典,“大概是为新帝的出身辩礼,此事于新帝有益,让咱们的人多帮衬着点,以免被彭城王的探子发现端倪。”
周松应着,又道:“还有一件事,有些奇怪。坊间有消息传出,说公子被抓了,丞相想借贼寇之手除掉公子。”
柳舜华猛地抬眸,“什么时候的事?”
周松道:“就今日一早,虽只是一些流言,但传得极快,像是有人预谋。”
柳舜华指尖敲击着桌面,流言毫无疑问是冲着贺丞相来的,这个时候散布流言,又如此有规模,那极有可能是彭城王的人。彭城王想往贺丞相身上泼脏水,试图浑水摸鱼,倒是给了她机会。
她要在这把火上,再添一把柴。
周松离开后,柳舜华又去了前院,问询贺玄度下落打听得如何。
她连日催问,贺丞相有意躲着,只看到程氏与贺容暄在悠闲地吃着茶。
贺容暄一看到柳舜华,捏了块糕点,淡声道:“嫂嫂今日又来了?”
“夫君无故被掳,作为妻子,自然是要上心的。柳舜华瞥了她一眼,
“玄度也是你的二哥,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怕别人指责不尊兄长?”
贺容暄手一顿,轻笑道:“嫂嫂多虑了,往日里,二哥宿在外面是常有的事。这次说不准便是他不想回家,刻意为之。这会,不知道躲在哪个歌舞坊里享清闲呢?”
一旁的芳草气得攥紧拳头,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梅好后悔身上没有趁手的东西,不然一定让她摔到几个月起不来。
柳舜华反倒比较平静,只是扫了她一眼,退了出去。
离开前院,柳舜华对着梅好道:“你让洪声去准备好马车,我要进宫一趟。”
一到宫里,柳舜华便侯在未央宫门口,等待皇上召见。
片刻后,皇上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出来,客气道皇上连日劳累,在休息。
尚不到隅中,哪里便休息了,一听便是借口。
柳舜华闻言,看着紧闭的宫门,直直地跪了下去。
“臣妇柳舜华,求见皇上。”清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门前回荡。
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二少夫人,皇上他真的在休息,求您了,先回去吧。”
柳舜华朝他道:“我知公公不易,您大可放心,我不开口,就在这里跪着,一直到皇上见我为止。”
小太监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劝,转身回去复命。
二月的长安城,春寒料峭。
柳舜华跪在未央宫前的青石板上,寒意从膝盖直窜上脊背。
她挺直腰背,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定定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朱红宫门。宫墙上琉璃瓦反射出冷冽的光芒,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未央宫门口太监宫女进进出出,看到柳舜华跪着,纷纷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