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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动中,贺留善缓缓起身,半个身子埋在阴影里,“在事情暴露之前,必须先动手。刘九生,不能活。”平阳王被禁三个月后,毫无意外地发现朝中局势明朗,贺留善权倾朝野,已无人能与他抗衡。
因彭城王一事,平阳王已彻底得罪新帝,再无获得荣宠的机会,迅速认清形势,开始向相府示好。
示好的诚意,便是刘妉柔。
刘妉柔被父亲逼着,约了几次贺玄晖。贺玄晖也不拒绝,两人心知肚明,应付着相府与平阳王府。
皇后大葬三个月后,丞相一病不起,太医署日日遣人问诊,带回的脉案却一次比一次沉重。
贺玄晖跪在未央宫殿前,求皇上赐婚,替丞相冲喜。
刘九生感念贺丞相扶持之功,特允。
贺玄晖与刘妉柔的婚期,定在下月初。
同上辈子一样,贺留善准备在贺玄晖婚礼上动手。
自那日贺玄晖主动找上她,半真半假地讲了个故事后,便沉寂许久。
她不知道贺玄晖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放弃,她也不在乎。她只知他不是真心求娶刘妉柔,不过是想利用她,引皇上亲自参加婚礼。
若是不知也就罢了,可是刘妉柔喜欢的,明明是兄长。
兄长对刘妉柔也可谓用情至深,孑然一身,至今未娶。
只是,上辈子,直到刘妉柔出嫁,兄长并未有所举动,她摸不清兄长的想法,不好擅自行动。
贺玄晖大婚,干系重大,她不能阻止。但是,她要保全刘妉柔大婚之后安然无恙。若是寻个时机,见一见兄长,再好不过。
夜已深沉,贺玄度清浅的呼吸响在耳边。
柳舜华翻身,替他掖紧被子,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朦胧之间,她又梦到了前世。
相府来人提亲,兄长不置可否。
她对这个名满长安的大公子好奇,打听了贺玄晖的行踪,守在酒楼,想见见他。
桃花堆在枝头,将歇未歇。她坐在二楼,半开着窗,偷偷望向对面的贺玄晖。
花枝掩映中,男子一身银色锦袍,袖口绣着暗纹竹叶,清雅如画。
对面人不知说着什么,他微垂着头倾听,日光斜斜映在他侧脸,勾勒出一道温柔的轮廓。
似有所感,他抬眸,朝着她的方向回望。
她心头一跳,慌忙合窗,却听对面传来一声低笑,温润似玉,带着几分了然与纵容。
忽而风吹散桃花,落红成阵。
喜烛高燃,烛泪如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穿着嫁他时的喜服,盖着个红盖头。
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舜华,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
有个女声尖利道:“彰儿,你疯了,她已经死了,死了。明日便是你大婚之日,你对着个死人做什么?”
他置若罔闻,伸手拿掉她脸上的红盖头,一具被烧成焦炭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啊”的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夜空。
柳舜华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
她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天已经亮了,贺玄度已穿好外衣,正准备外出。见她起身,额上满是汗,走过去,伸手替她将汗拭去。
“怎么了,做噩梦了?”贺玄度轻声问。
柳舜华顺势扑在他怀中,抱着他的腰。
贺玄晖大婚迫在眉睫,丞相府动作频繁。找来死士假冒千机阁之人,秘密劫走一批彭城王一案涉事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