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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痛觉更为强烈。由痛觉所延伸出去的回忆,也像雪花一样,杂乱无章的从谢扶蕖脑海中闪过。
有他刚开始拿剑时技艺不精所受的伤,也有他在正式的战场上和魔厮杀所受的伤。但那些碎片都很模糊,大部分记忆涌现时谢扶蕖都只记得自己受伤了,却根本不记得让自己受伤的是谁。
也许对方已经死了。
谢扶蕖脑子里自然而然冒出这样恶毒的揣测,并毫无心理负担的认为和自己做对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但最后停留在谢扶蕖脑海之中的记忆,却是他自己被无数锁灵束缚,被无数武器贯穿身体的画面。
被咬破嘴唇的痛觉随着记忆的复苏而不断放大,仿佛要扩散到谢扶蕖已经完全失去感觉的全身。
利剑穿透身体的疼痛——谢扶蕖在没有恢复触觉的情况下也感觉到了。
他舔了舔自己破掉的唇,尝到苦味,慢吞吞道:“李松萝的血是甜的。”
李松萝挣扎了两下,没能把爬上自己膝盖的东西踹掉,闻言大惊:“我不会再让你咬我了!想都别想!”
阴云层里的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掉了。
谢扶蕖压根没有听见李松萝的那句话,从李松萝身上得到的‘痛觉’令他满足。他曲起脊背把脸埋进李松萝怀里,她浑身都被防御斗篷护得温暖极了,就连身体里那股腐败的香气都是暖和的。
青年吸了吸鼻子,被暖和得头晕目眩,感觉自己身体里凝固的血液都要因此融化。
他闷声道:“我要休息了,李松萝。”
刚刚还像火锅一样沸腾的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的消失掉了。无边的月色洒落雪地,到处都被雪光照得亮亮的。
谢扶蕖像一只大猫那样蜷缩成团,强行把自己塞进李松萝怀里。
李松萝扯了扯他的头发:“休息什么休息?我们上一个话题还没有谈完呢!还有,都说了不要老是复读我的名字……月山跑哪去了?”
“我的猫呢?!”
谢扶蕖不为所动,李松萝甚至尝试在他头上点火,但就算是物理意义上的火烧眉毛,也没让谢扶蕖把头抬起来。
最后还是李松萝受不了,飞快的把火熄掉了。
谢扶蕖的头发再生速度好像变快了,李松萝刚熄掉火,他脑袋上被烧掉的部分就立刻又长了出来。
李松萝瞪着他乌幽幽的发顶生闷气,气了不到半分钟,她忽然可怜起谢扶蕖来。
谢扶蕖也是‘我’啊——李松萝在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伸出手摸了摸谢扶蕖的脑袋。
谢扶蕖好可怜,死了三千多年,没有人给他烧过香,连痛觉都不知道是什么了,被人咬痛了还以为是好东西,眼巴巴的把脸贴上来求着她咬第二
口。
就好像痛苦越具体化,他才越能确信自己是活着的。
好可怜。
好可怜好可怜。
李松萝蜷缩起身体,抱住谢扶蕖脑袋,像摸小狗一样,一下一下的摸他后脑勺。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和好了,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李松萝给谢扶蕖戴上帷帽,牵着他去找月山。
昨天晚上没有下雪,地面留着老虎凌乱仓皇的脚印,要追踪很容易。
最后她们在一片冰壁底下找到了缩成一团睡大觉的月山——李松萝淌着积雪跑过去,揉它毛茸茸的脸,又惊喜又生气:“你昨天晚上干嘛突然跑掉?吓了我一跳!要是以后变成野猫了怎么办?!”
月山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李松萝很暖和的手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