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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李松萝两手用力抓住谢扶蕖的手,还没有开始滑,但已经紧张到心脏怦怦跳了:“我,我不会滑啊,单板能两个人一起滑吗?我们这个算不算高级赛道?你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戴个护膝?”滑雪对李松萝来说是一种过于新奇的体验,以至于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话时变得磕磕巴巴,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不烧纸的话,谢扶蕖根本听不见她说话。
谢扶蕖把李松萝放到滑板中间,压了压她的肩膀:“李松萝你坐下来,直接抱着我的腿。”
单板不是很宽,但足够李松萝坐下来。
而且谢扶蕖腿长,李松萝往中间一坐,刚好抱住他踩前面的小腿。她紧张得直咽唾沫,连帽子被蹭掉了,乌黑的头发乱蓬蓬冒出来,也没有注意到。
她只注意到谢扶蕖踩着单板往前了两步,单板一下子挂到了悬崖边。
那面是陡峭的积雪山壁,甚至并不平坦,时不时就会有黑色的岩石从雪地里冒出一截来。李松萝往地下瞟了一眼,顿时头晕目眩,心跳加速,死死抱紧了谢扶蕖小腿。
“等等等——我我我们要从这这这里——啊啊啊——”
单板倾斜滑下,完全没有给李松萝把话说完的机会;速度变快的过程几乎没有缓冲,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李松萝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她甚至没有心情去看两边飞快倒退的雪景,那种感觉远比李松萝幻想中的任何交通工具都要畅快,在近乎九十度倾斜的雪山上飞泻而下,写作滑雪体感却和跳悬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李松萝张着嘴,好半天喉咙里才挤出一声尖叫。
她那声尖叫甚至都没有叫完,迎面出现一颗巨大的石头——石面有些地方没有完全被积雪覆盖,露出了一点黑色的部分。
谢扶蕖丝毫没有要转弯避开的意思,单板上翘划过巨石,飞溅起来的雪沫像一场噼里啪啦的冰雹倒砸下来;而单板也确实在空中凌空翻转了一圈,李松萝手脚并用死死抱着谢扶蕖的小腿失声尖叫,在单板落地的瞬间感觉自己心脏也跟着被摔了个稀巴烂。
与此同时,她听见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宛如雷鸣。
李松萝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山顶滚雪如同海潮,轰轰烈烈倾斜而下!
雪崩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雪地上骤然跳出许多未来得及化人形的小妖,有松鼠也有白熊,沿着陡峭的山壁半跑半滚的逃命。
李松萝已经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雪崩席卷而来,连锁反应带动山壁上的积雪也滚滚下坠!
滚动的雪像海浪,后面大前面小,哗啦啦从李松萝身边流淌过去。
雪崩在后面追,单板在前面滑,狂风把帷帽吹歪了——谢扶蕖大概是嫌帷帽麻烦,干脆将其一把掀开。
雪粒争先恐后拂过他眉骨发梢,也吹得李松萝斗篷衣摆翩飞起来。鲜红色在下滚如洪水的雪崩里十分显眼,极速的下滑冲刺,仿若灵活自由的红鸟。
单板最终滑入山峰之间的峡谷,倒滑上峡谷之间的山壁,像过山车一样反冲起来,凌空倒转。
李松萝的脑子一片空白,脑浆子都在这几个翻滚之中全部搅成一团,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随着‘噗通’一声,她和谢扶蕖一起摔进雪崩堆积的雪堆里面。两人不知道在积雪里下坠了多深,李松萝死死抱着谢扶蕖的小腿不肯松手,只感觉自己脸颊和脖颈都冷冰冰的,呼吸间鼻腔里也冷得发痛。
被大雪淹没的窒息感只有一瞬,不过片刻她就被谢扶蕖挖了出去——骤然间有新鲜的空气涌入呼吸,刺得喉咙生痛,李松萝睁开眼睛,感觉有雪花簌簌从她眼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