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27/32)
一把玉白长剑——剑身环绕一黑一白两位锦鲤,鱼尾摆动间在空气中撩起阵阵涟漪。黑影融入地面,阮椴鹤持剑警惕,猛然将剑锋刺向暗处;剑锋没入黑暗,涟漪阵阵,但更多的黑暗却从屋顶,墙壁,以及地面缓慢涌出。
屋内唯一的烛火悄无声息熄灭,整座小楼陷入了深幽的黑暗中。
从外面看去,连排的别院到了阮椴鹤住处时,便突兀的空了一块。
被黑暗淹没的别院凭空消失,仿佛被神隐了一般。
直到天际微微泛白,别院再度出现。
明明别院在外观上和左右两边的邻居大差不差,但这座消失后又重新出现的别院总带着一股诡异而森冷的气息,连院子里的温度都比旁边的别院低上许多。
谢扶蕖静静的立在院子中央,右手掌心向上,托着一颗半透明的黑色琉璃珠。
他用手指捏住珠子,缓缓将其抬高——在珠子快要高至谢扶蕖眼前时,他却又突然停下动作。
思考了片刻,谢扶蕖垂下手臂,将珠子握在掌心,先回家去了。
这个点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来,李松萝自然也没有睡醒。
谢扶蕖怕开门的声音会吵醒李松萝,干脆将自己挤压成薄薄一片,穿过门缝悄无声息进入。
屋内窗户紧闭,光线昏暗,两道呼吸声交错。
谢扶蕖复又用手指捏紧琉璃珠,将其举到眼前。
一成不变的黑暗透过那颗琉璃珠时发生了变化,暗光中有无数色彩涌入视线,而谢扶蕖却只是紧紧盯着李松萝。
她侧着,脸贴在月山毛茸茸的脖颈处,睡得很沉,在睡梦中也眉头紧皱。
原来李松萝长这样。
和他不像。
谢扶蕖感觉很神奇——透过琉璃珠所看见的视角略微失真,但凑近的话却可以将李松萝看得很清楚。
她散乱的乌黑发丝垂在脸颊和脖颈上,洁白的皮肤微微透出好气色的红润。
这段时间吃好喝好,还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供奉,这具病弱得仿佛断头山茶的身体,也终于焕发出些许生机,不再像刚穿越过来时那样病弱易碎。
但还是好脆弱。
谢扶蕖将自己的手伸到李松萝微微曲起的脖颈上空,虚虚覆盖在上面。
很纤细,感觉他的手掌压上去,可以整个握住。
明明还没有触碰到,但是谢扶蕖已经感觉到自己掌心密密麻麻的酥痒——仿佛他手心的皮肤正触碰着少女脖颈处动脉的频率,血液流淌过的轻微动静。
脆弱却又确实活着的生命力,和他枯萎死去千年的身体天壤之别。
李松萝睡到自然醒,一睁开眼,就看见谢扶蕖高高大大的一个人,低着头,披头散发的立在床边。
手里还捏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琉璃珠。
她因为刚睡醒所以脑子还有点迷糊,睁开眼睛后也只是盯着谢扶蕖发呆。
李松萝不动谢扶蕖也不动,只有月山被惊醒,一蹬腿跳下床铺,尾巴晃动在空气中留下蓬松飞舞的猫毛。
李松萝被猫毛呛了一下,脑子清醒过来。
她揉着鼻子坐起来,睡得乱乱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张素白的脸完全露了出来,低垂眉小鹿眼,懵懵的又很无害。
李松萝揉完鼻子放下手,看见谢扶蕖仍旧将那颗黑色的琉璃珠子举在眼前。
她不明所以的问:“这是什么?”
谢扶蕖直接将琉璃珠递给李松萝——李松萝迷惑的接过来拿在手上,发觉这颗珠子摸起来居然……有点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