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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嘘着把人送走,梁术还得去看望了傅弦去——昨日夜里公子弦高烧不退,这会子仍没清醒——此等大事不敢瞒了长安城那边,飞翎急信传了侯府与傅府,只怕过几日还有得忙呢。
这事儿李辞盈不知情,心事重重在驿馆待了两日,便又随着裴家的行队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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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辛劳且不提它,再说那九台山。
九台山处在鬼谷岭南麓,其势巍巍,千峰竞上,行队到达山腰时恰值黄昏,李辞盈骑在马儿上眺望天际,正是流霞掩了峰峦万壑,山接穹窿,涌翠如海。
多久未赏过这般美景,李辞盈望得痴了,由着人牵马往前边慢行,出密林之外,便有一道矮墙拦住去路,不远处隐隐可见金碧辉煌之楼阁,正是皇家贵亲等清心疗养的琼台。
真到了此处,李辞盈倒有些忐忑来,荣国夫人虽是裴家大爷之遗孀,可前世她俩个没碰过面,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性子李辞盈不清楚,这样冒冒然来了,心里可一点底都没有。
旁敲侧击问问随行的人,那名唤采釉的侍女尽心答道,“荣国夫人礼敬神佛,在这九台山里已安心静养二十余载,然而人哪有不怕寂寥的,夫人时不时会请年轻的小娘子上山,是个和蔼的性子,娘子不必担忧。”
她一指北边,说道,“平日里参禅,娘子只等夫人召请咱们往明光寺去,闲时无事,您在琼台之中歇息便罢了。”
那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时辰不早,裴家的人送到这儿也就完事,卫参事又让她们今夜好好歇息着,“先不急着拜见了荣国夫人,大都督嘱咐了,这两日空闲了便上山来,届时与李娘子一同往寺中去,免得您心里头不安呢。”
大都督肯这般体贴,李辞盈自欣然接受,目送了卫参事等人走远,便携了采釉慢慢儿往琼台走,一面又问,“这么大个地儿,还有别人在这儿住么?”
再美的景色到了夜里也只怕阴风卷暗桠,李辞盈见得这空空荡荡的楼阁,难免惴惴不安。
采釉道,“素日有些贵主会来这儿小住的,但琼台浩广,咱们轻易见不着别人。”
轻易见不着么,这可不一定,采釉话音刚落,忽是一阵不同寻常的声响自她俩个身后滚滚而过,李辞盈心里咯噔猛跳,立即转头去瞧。
但见桃树之下红英照灼,赤霞辉光落满那一张镶嵌宝石珠子的木辇华轮,萧应问冷漠却没有丝毫波澜的眸子浸于此间浓墨重彩的翠焰之中,反而泠泠清寂。
他怎么在这儿?!若不是亲眼看着卫参事刚走,李辞盈早认为此事必是萧应问之阴谋,正想着呢,那人忽然是停住了。
李辞盈腿下一软,险些摔个倒仰。
采釉亦惊着了,忙伸手来扶她,“李——”关切的话还没说出口,嘴上便盖了个严实。
李辞盈捂了采釉的嘴连连摇头让她不要出声,然后就这么盯着那棵桃树,一步一退,足足退开二十余步,确认那人毫无察觉,才转身牵裙狂奔*而逃。
“……”
哼,久别重逢,她就这般不懂风情?暗眸之中微光疏淡,萧应问很浅地勾唇冷笑,罢了,来日方长,旧账慢慢清算,今夜且让她睡个好觉。
第93章 “撞坏了脑子。”
永宁侯府那位萧世子恶名在外,长安城众贵女多少都听闻过他于台狱暗牢中剐皮割肉、剔髓挑筋的传闻,再一者,他治下飞翎卫办起差事来素是跋扈,从不因门第而高看谁一眼,只要是涉案从疑,半夜三更闯门抓人乃是常事。
这荒郊野岭忽见了他来,娇怯的女郎惊慌失措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采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