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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妙,若真正的裴家二十一娘果真活着,那大都督怎会对她这般关切?!且亲缘之间总有相似之处,若真正的“二十一娘”也回了族籍,她一个外人夹在其间岂非可笑?!
萧应问却不答,“昭昭想知道其中原委,某倒不介意慢慢与你详述,只不过——”他一顿,略笑了笑,“裴听寒昨夜那般着急要见你,你亦与他再申誓盟,只怕此刻他已迫不及待往南郊孤云亭中去了。”
“孤云亭?”李辞盈钝钝重复一句,才不自觉直了肩背,“大都督往南郊复勘稻田通渠之事,孤云亭……孤云亭是回长安城必经之所——”
人难免是这般贪得无厌,李辞盈本只想着担着裴氏女的虚名嫁到永宁侯府去就是最最好的,可一遭受尽大都督殊宠,怎舍得拱手让人?
她倏然浑身一颤,紧紧攥住了刑案一角才稳住发软的腿脚,“他要与大都督说二十一娘的事?”
此时挑明这些,大都督必定分神,府上再如何能尽心尽力为她筹备婚事呢,收走这份殊荣,与将她从云端一脚踹下去又有何区别?!
绝对不可以,四肢止不住地发凉,李辞盈忽觉呼吸也变得艰难,她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扶住了剧烈起伏的胸口,“妾要先走一步。”
萧应问无波无澜“哦”了声,“话还没问完,昭昭想去哪儿?”
李辞盈此刻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情与他猫抓老鼠,她冷笑一声,“世子假意哄妾做伪证,又费尽心思与妾提了裴听寒晓得二十一娘之事,不正是为了让我往孤云亭见裴听寒说个明白么?您事事有定数,妾不过随您所愿,还做什么姿态来阻拦?!”
话是这样没错,可她向来娇怯的嗓音此刻却冷凛如雪,从前李昭昭何能这般对他?不过是为要与裴听寒诀别,她就这般恼怒!心中漫来难以名状的烦闷,萧应问别开脸,真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辞盈才懒管他如何如何了,转身深吸一口气,她拧住密室冰冷的叩扣全力一拽,疾步离开。
那女郎一身脾性全用在关门的此刻,“哐啷”一声巨响,众飞翎心间皆若电闪雷轰。
不要命了,她敢对世子发脾气?!
一面这样议论纷纷,一面是咽了口水侧身让道于她。
而梁术只见怪不怪挖挖耳朵,低声哂了左右道,“你们敢惹她,才是不要命了。”
果不多时暗牢里边有吩咐下达,梁术收了神色,与另外三位飞翎校尉一同往里边听令,便是萧应问冷声问道,“距上回往校营教习检阅好似有些时日了?”
梁术登时就明白了,心里猛地一跳,要完……这下真成乌鸦嘴了。
另外几人却不甚明白,老老实实答道,“回禀世子,诸事繁忙,咱们上回检阅还是三年前大朝会那日。”
萧应问不甚在意“嗯”了声,看向校尉,微微颔首,“依照《通典》,每岁春秋各折冲府皆应至于校营检训,飞翎廨懈怠多年,外头早有怨言。今日就将这些个都提上日程罢。”
“啊?”几人张了张嘴,飞翎廨人手本就不足,每日只恨不得有十八个时辰来使,且他们也不必与其他兵众般往前线去,又何用浪费工夫去听角声、辨金鼓?
“世子。”一人讪道,“苏校尉惨遭暗算,弟兄们皆义愤填膺,或将检训之事延后些,待此案了结再议不迟?”
萧应问深以为然,“朱校尉考虑得是,既然如此,便挑选几位飞翎替弟兄们走这一遭。”在梁术一头汗水中,他略一顿,勾了个冷笑,“传令,今日于暗牢当值之飞翎,即刻往神邶营检训三月,无某的手谕不得随意外出。”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