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13/29)
有些扁,然而油纸触在手中仍有些温热,迫不及待撕开了来瞧,胡饼上芝麻炸得颗颗饱满,轻咬一口,酥脆香滑的羊肉香气溢满唇齿,甘美口爽。“郎君!”孩子们一面狼吞虎咽,一面是展了笑靥,蛮儿道,“方才咱们听得了纪娘子喊裴郡守的名,像是他老人家亲来了?”
面儿不住点头,“我也听得了,定是盈姨喊他来的!”
裴郡守托方安人来南门楼子的事早掀得肃州满城风云,谁人晓不得他们家就要与郡守府结亲?李家人面上有光,又喜于李辞盈觅得良人,这些日子在乡里乡亲间可没少得意显摆。
可到底他们身份悬殊啊,惊喜过后是忐忑,又加之李辞盈与裴听寒皆迟迟未归,稚子万千疑惑于心,此刻见了萧应问来,一股脑儿迭声问道,“郎君!我盈姨在长安一切可好?”
“郎君!您与郡守相识否?”
“郎君!郡守对咱们盈姨可好啊?”
“郎君!过了礼咱们与郡守府的事儿是不是就算定好了?”
叽叽喳喳,没一句是他爱听的,萧应问敛了笑,屋子里边倏然是冷下两分,往那几人瞥了一眼,两小儿即刻耸肩闭嘴,唇齿抿得紧紧的,再不敢说话。
蛮、面对视一眼,纷纷心忖,“好生吓人,还好盈姨要嫁的不是此人。”
萧应问什么人,小儿心思浮于面变,不过一眼看破,他心里不爽快,可也懒与他们计较,取了水囊搁在案上,撩袍暂坐长椅,只道,“下山之路不好走,好在时辰仍早,尔等吃饱喝足,歇歇腿脚再走不迟。”
此话有理,几日捆跪在案下,再要走山路可有些吃力,三人点头称“是”,正埋头狼吞虎咽,忽得外间一声惊喊——
“李赋!!”
孩子尚且迷茫,两个大的霎时齐齐站起身。
“萧郎君!”良久未语的李兰雪听得此一声,堪称肝胆俱颤,她忙把住萧应问的手臂,急急问道,“外边出什么事儿了?!”
虽门扉洞开,但这儿见不到外边几人光景,萧应问何能晓得庄冲止血之后,纪肴清忽于喊骂之中怒火攻心晕厥过去。
挟质远行费心费力,前日杀祆教徒之时也受了点小伤,此刻再受重击,怒气相冲之下心力交瘁岂非常情。
萧世子不在,余场几位就算能瞧出情仇之间这危机四伏的陷阱,也止不住庄冲关心则乱挣了沈临风,踉跄要去瞧她。
一步靠近,一步陷入,他方捧了纪肴清在怀中,后者忽就暴起发力,纪肴清一把搂住了庄冲脖颈,将身一扭,两人抱作一团滚往高耸的石崖。
沈、裴二人大惊,裴听寒离得稍近,见状立即抛枪扑身相救,可顺坡之势速不可挡,他堪堪拽住庄冲左臂窄袖,只听“呲啦”一声轻响,薄衣撕作碎布,那两人便在咫尺之间滚落深渊。
“李赋!!”
沈临风来迟一步,再攀崖侧眺看,峰崖之下云烟骤乱,白茫茫一片惊风疑尘,哪里还见得到两人的影子?!
东风轻冷,裴听寒垂眸抬手,才见得了自庄冲碎袖之中一并拢回的绢布,他本无意窥探,只不过,入目那一行整齐行书,笔迹熟悉得令人眼眶发热。
“君何日于归……?”
长睫止不住颤动,裴听寒稍稍抬手,将那张绢书展于眼前。
阿盈的字又精进些了,他记得的,从前有回哄人来府上练字,她最爱一卷字帖《兰亭序》。
那时他为修铸肃州破旧的城墙变卖不少家私,照夜阁中只剩几叠不值钱的桑皮纸,可李辞盈不嫌弃,仍小心取了些回去,日日练笔。
不得回复之信以此般残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