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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倒像是前世看过的残戏本子。“是大齐的储君,还是梅安的女婿”,他竟一个都不想做,只想与怀里人做对纯粹夫妻。良久,他闷闷开口:“梅煦要带你走,我舍不得。我知你一旦回去,我怕是如何也娶不回你了……且你一旦回去,便意味着南北对峙或将开始,实非万民之福。”
他终于提到了这事。
她忍着酸涩开口:“你想留我?可能分得清几分为我,几分为世局?”
他所言何尝不是她所忧,可此话一出,无异于往他和自己心头各扎一刀。
严彧眸光晦涩,忽然低头一笑,指尖轻轻描摹她掌心的纹路,低声道:“你父王陈兵台海,若只为世局,我该亲手为你备马——用最体面的仪仗送你回南境,再往边线陈兵十万,与你父兄明刀
明枪对峙一番。”
他忽然拉着她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硬实滚烫砰砰起伏,“可这里每跳一下,都在说‘别让她走’。”
“两年前我从南境回到西北,中箭坠马时,想的不是退兵之策,而是你红衣挑灯、仰首娇笑的模样。”他苦笑,“那时我便知,完了……”
“家国是自出生便背在我身上的,卸不掉。可是对你的贪念却是一点点融进血里的,去不掉了。”
他捧起她脸,以额相抵:“若你非要问我,那便是九分私心,一分侥幸。私心让我想强留你,侥幸盼着……你也想为我留下。”
“至于万民之福……”
她一双手下意识揪紧了他腰间衣袍。
他浅浅深吸,又缓缓开口:“万民之福……便叫真龙去护吧,我只求守得一人心安。”
她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眼眶蓦地红了。
她未料她只问了一句,他竟认认真真解释了这许多。
“傻的……”娇柔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微微哽咽,长睫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她缓缓将头枕在他胸口,青丝滑落,掩住半边潮湿的眉眼。
泪水浸透薄衫,烫得他心口发紧,他只能再将人抱紧些-
台海的军报和平王严诚明同日抵京。
太清殿里,无实权的太尉周玄策,本欲投靠瑞王却半道失了目标的兵部尚书褚衍,以及若干要臣,全都垂首肃立,心思沉沉。
严诚明一路风尘仆仆,灰尘都没来及拍,此时也在大殿一侧端坐,沉肃不语。
军报称梅溯已剿灭巫国生力,控制了台州海域,余下散兵游勇逃窜,有余孽登岸,刺杀了台州牧王藩,都尉陈庭风负伤,梅溯的副将梅信率军解了围,行刺的巫国余孽已遭绞杀!虽局面尚稳,还需朝廷尽快派人前往主持大局……
没等念完,李琞已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种折子也敢往上报!不怕朕砍了他脑袋!”
他忽而一声喝:“褚衍!”
褚尚书慌得上前两步,一弯腰:“陛下……”
“这便是你说得打不起来!朕的州牧都叫他杀了!”
李琞来回踱着步,“王藩该死,可也轮不到旁人替朕料理他!还好意思说局面尚稳,稳在哪里?整个台州都要姓梅了!褚衍你说,怎么办?”
“陛下,眼下局面确是被动,可没有实据证明这是梅溯所为……”
“还要实据?”李琞戳着褚衍脑门,“等梅安把刀杵到你的脑门上,你再来论实据!真是要气死朕!”
“陛下息怒!”褚衍沉了沉气道,“事后梅信已主动撤出台州辖域,至少面上看来,对方并不想闹僵,无非是蠢蠢试探。臣依旧认为,打不起来,梅溯此举,一来是为兄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