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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宋世衡,不曾做过忤逆长辈的事,听话顺从,坦荡担当,现下却难得的硬气,跪在那儿目不斜视,字字清晰。
“大舅妈,我若能娶四妹妹为妻,一定会真心待她,敬她护她爱她,不叫别人欺辱她。”
说罢,重重跪在地上,磕头,起身,目光灼灼。
袁氏惊到了。
秦栀也吓到了,才靠近廊庑便听见这番话,她怔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朱嬷嬷朝她摇了摇头,她上前,却没有急着推门进入,而是偎在朱嬷嬷身旁,等待母亲的回答。
许久,袁氏才开口:“我不能答应。”
秦栀轻吁了声,心放下来。
宋世衡没来得及说话,袁氏便摆手示意他先起身,他只能先站起来,杵在原地。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没有你自己来拿主意的道理。尤其我们还是亲戚,若因此生出嫌隙,以后还怎么往来?你爹娘对你的管束和教导自来都是最严苛的,若知道你为了四娘擅自自主,恐怕这辈子都会怨恨她,我是不可能让四娘陷入此等境遇的。
你能为四娘思量至此,大舅妈很是感激,但这件事,你爹娘不点头,便决计不可能,你把庚帖收好,我权当没有见过。”
宋世衡万般不甘,终是没有争论,垂着头走上前,接过那张红色庚帖。
人走后,秦栀才从侧门进来。
“都听到了?”袁氏脸色看起来很是憔悴,撑着额头苦笑着,“有那么一瞬我都想留下庚帖了。”
秦栀走过去,伏坐在袁氏身边,“若真留下,咱们跟姑母一家便是结了仇,此生不能消解。”
秦明华聪明也精明,兴许早就为宋世衡寻觅相看,虽不知她究竟中意哪个,但袁氏听了不少次暗示,秦明华无意与母家联姻,三房中的小娘子她一个都不要。
“大嫂,不瞒你说,我子嗣单薄,底下只衡哥儿一人,诸多期许都压在他头上,幸好他是个勤奋上进的,这么多年他晨兴五更,夜寐子时,十余年来不曾有一日怠惰,我虽心疼但不敢明说,他爹发狠要强,想让他青出于蓝为宋家振兴门楣,还扬言日后所娶新妇必要助益于衡哥儿前程,听听,青天白日竟做美梦了。”
秦明华打趣着调侃,但话里的意味谁听不明白。
袁氏摸着秦栀的发丝,温声问道:“安国公府沈世子怎么样了?”
“看起来不太好,我把金疮药给了他,也讲明了会去退婚,他没动怒,已然看在沈萌面上给我留了余地。”
“那便好。”袁氏叹息,“若不是你姑母强势,心高气傲,谁不想要衡哥儿这样的小郎君做夫婿,可惜,他再好,那宋家却是不宜进去的。”
两口子志同道合,于官场拼力钻营,注定不甘于平庸,女子入府,定是要辅佐夫婿成就伟业的。
秦栀没想到,宋世衡居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大表兄不是还没走吗,大舅舅和大舅妈知道内情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书信定然来不及了,我想让大表兄帮忙先写一份庚帖,把退婚之事应付过去,过后我们亲自去沂州同大舅舅和大舅妈解释清楚,可好?”
袁氏:“你大舅妈自来便想让你做她儿媳,不过碍于你外祖父和大舅舅的威严不敢声张,只是你和霁哥儿若成婚,是要过一辈子的。”她拍拍秦栀的手,语重心长,“你曾说霁哥儿秉性纯稚,斯文儒雅,做兄长很好,若做夫婿少不得没趣了些。”
那会秦栀眼里全是薛岑,觉得未来夫婿自然要是薛岑那种模样,意气风发,敢爱敢恨。
她笑:“至少大表兄和大舅舅大舅妈他们不会慢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