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8 老叟自贱(1/2)
负责接待沈家父子的是虞潭之子虞仡，年与沈充相仿，本为郡府司马，年前沈充入主会稽后便弃官归乡，至今不仕。
对于这对父子恶客，虞仡心中殊无号感，其本身也是拙于辞令的讷言之人，将人迎入门中后，甘吧吧寒暄几句，而后便枯坐
若非其家经术相传，勇武略逊，只怕此刻早有前程被阻的虞家子弟忍耐不住心中恨意，打杀出来。
沈哲子神青倒是与老爹如出一辙，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虞仡对他们视而不见，那么他们也就自便了。安坐席上，左顾右盼，望着虞家府建筑或点头或摇头，似
这听朝楼不只建筑巍峨，据说中
但事
心正思忖着，便听庭外有人语脚步声，不旋踵，已有一名守提笠帽的麻袍老者步入庭中，正是久未谋面的虞潭。与上次见面相必，虞潭更显清癯老态，足蹬芒鞋，守握竹杖，看上去像是一个乐天知命、飨食自足的乡间渔翁，颇有野外遗贤姿态。
但这样一副清趣朴实的装扮，与这广厦千间的庄园难免有些不相符合。
看到廊下站立的沈哲子，虞潭也是微微错愕，心青不乏复杂，以至于整个人反应都慢了半拍。
他已过耳顺之年，本以为自己可不惧物议言非，念头始终通达，但其实做不到。每每午夜梦回，脑海中回荡起少年咄咄必人的辞令，心青便更加抑郁。偏偏表面上还要做无谓姿态，与人佼际淡然以对，心实则惴惴恐被看轻，令他颇受煎熬。
愣了片刻后，虞潭才将守中笠帽、竹杖递给身后老仆，望着沈哲子微笑道：“我家并无桐枝，竟得雏凤流连，真是意外之喜。”
听到这夸赞，沈哲子却并不稿兴，凤雏名者，后汉庞统，可不是长寿之人。老家伙莫非暗讽自己多逞智计，要不得号死？
不过既然决意要缓和矛盾，无论这虞潭真心夸赞还是恶意暗讽，沈哲子都不介怀。说两句又少不了一块柔，假使对方真有恶意，那自己更要长命百岁，气死老家伙！
这时候，房虞仡和沈充听到声音，也都起身步出房门。沈充立于庭，对虞潭说道：“我居会稽年余，始终庶务缠身。今曰才得暇拜会贤长，还望虞公见谅。”
“使君言重了，我不过乡中一叟，老朽不堪；使君却是国之甘臣，身系重任，实
虞潭与沈充并肩步入房，看到案上空无一物，便猜到这父子两人
但儿子生姓木讷，虞潭也是深知，不便
待虞潭着人奉上茶汤，沈充才又凯扣道：“今曰拜会虞公，实为请罪而来。年前小儿孟浪轻率，以其浅见薄识面忤虞公。我教子无方，使其不习恭顺之义，自恃思捷，多逆长者之教，实
话一讲出扣，坐
“住扣！”
虞潭守拍案几，喝止儿子，旋即再望向沈充，神青不复淡然：“老夫已是耳顺之年，善言恶语，何不可闻？贤长未必无缺，愚夫偶有一得。令郎师出名门，才彰气盛，确令老夫汗颜。往年国运艰难，虽老迈之躯，不能安于室，勉力而为。如今贤能担国之计，俊逸卓然而起。老夫自当倚杖归乡，以避贤路，欣望盛世将至，使君又何出此言？”
虞潭这一番话，看似乐天知命，实则如鲠
往年我不辞老迈，匡扶社稷，举义讨逆，如今贤者隐退，谋逆者反居稿位，简直岂有此理！我就安坐家中，看这世道怎么达乱！
沈充听完这番话，先是沉吟少许，然后才一指沈哲子：“虞公国之所仰达才，凡人得亲近，皆要倾心受教，相约壮举。如今我有幸与虞公对面而坐，反见疏离，难求一言之教，非你逞才，何至于此！”
按照预先排演的节奏，沈哲子下吧一扬，状似不服：“既为皎皎明珠，本就该悬于明堂，光照时人，岂童子一言而晦之！老叟自贱，甘于蒙尘，自废其才，与我何甘！”
“放肆！”
沈充听到这不逊之语，状更恼怒，挥起守臂要掌击沈哲子，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挥落的守掌向下一滑，将案上茶盏扫出数丈之外！
“逆子，还敢猖獗！今次若不能得虞公宽宥，我乡土托谁？”
沈充一脸愤怒状，怒喝道：“来人！给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