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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她们走远以后,王婆婆似乎还在沉浸方才的批语中,久久不曾回神,余下三人目光对视半晌,彼此示意,互相挑眉,最后落在了元娘身上。元娘小嘴快能挂油壶了,看着像是心不愿,可不妨她事情做的快。
只听她轻咳一声,然后娇声道:“阿奶,怎么办,我饿了,可是我们今日出门是不是不剩钱了?”
王婆婆如梦初醒,先是“嗯?”了一声,接着反应过来,面皮松弛的脸上重新露出和从前一样冷静平淡的神情,“你的钱袋子不是还装满着么?”
“???”元娘瞬间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小钱袋子,恨不能蹦出三里开外。
她一字一字,用力从牙缝挤出来,“不、行,这、是、我、辛、苦、攒、的!”
元娘气得快成受惊了的河豚,脸都鼓圆了,王婆婆看着直发笑。
成天看这个孙女,她能被逗得多活十年八载。
“这里头有多少,今晚用了,我回去还你双倍……”王婆婆气定神闲,甚至都不看孙女,慢悠悠开口。
她话音还未落,手就被展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塞了一个不怎么沉甸甸的钱袋子。
瞥眼去看,她的孙女笑得一脸讨好,十足的谄媚,“阿奶,请收下,若是不够,我现下跑回家去取也成的。”
王婆婆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见钱眼开。”
哪知元娘不以为意,还翩翩然行了礼,笑语嫣然,“阿奶过誉了!”
明明是调侃她,到了元娘口中就成了夸,连王婆婆这么爱装严肃的人都忍不住啼笑皆非,更别提旁边三个如何乐不可支。
当眼下要紧的事还是得去找个摊子用饭,几人都是饿着肚子出来的,看了一场《刘知远诸宫调》,早过了平日用晚食的点。
王婆婆打开钱袋开始数有几枚铜钱。
元娘直接道,“不用数,一共三十五枚,我就存了这些。
“唉,汴京居,大不易,想我辛苦攒钱,却连一百文都凑不够,否则……”
王婆婆敲了敲她的脑袋,“否则你今日就发达了不是?”
元娘捂着脑袋讪讪笑了。
她的小心思竟然被阿奶发现了。
不过,既然有了钱,虽说不多,好赖可以去摊子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的吃食。
在一家人左右逛着,顺带看食牌的时候,陈括苍也动作不显的把自己的钱袋子悄悄塞给王婆婆,他不提双倍的钱,甚至没要求这钱得还回来。王婆婆对此很欣慰。
可里头钱也不多,都是王婆婆每日固定给的五文,恰好够买两个胡饼,或是一碗便宜的熟水。这是怕陈括苍饿了,或是和同窗结伴出去,只能空手而归会难堪。
哪成想他竟然大多攒了起来。
这里头足有六十七文。
和元娘的钱放一块,便是一百零二文,虽说是五个人,但就算一人一碗瓠羹,都能剩一半的钱点旁的热食。
正经的分茶店是不能去的,怕不够,但路边的摊子却是可以。
王婆婆开始回忆,而后道:“再往前走走,到汴河边上,我记得是有数家带着棚的摊子,吃食啊,便宜又香,吃完了呢,还能买盏灯放进河里许愿。”
是的,州西瓦子极大,足有一里多长,南起汴河岸边,北到梁门大街,足足百亩有余。
所以细究起来,她们依然是在瓦子里用饭,不违初衷。
王婆婆领路,顺利走到汴河边,竟然真的看到了一排棚子,提瓶人弯腰四处给人倒茶汤。那些坐在棚子里喝滚烫茶汤的,许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