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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片刻,沉声:“颜色不对。”“旧堤用的是三年陈米熬浆,这新浆……”
尚无个头绪,胤禛正冥思苦索,太子道:“先带走,回头再叫人查。”
“嗯。”胤禛应了声,兄弟俩原路折返。
远远就看见那佟世禄守在堤坡上,胤禛忽想起个事。
去岁二人一同探讨永定河工拨银一事,太子特命陈鹏年监理河银,为何此次前来,却不见此人?
素闻陈鹏年刚直不阿,于治河一道颇有手腕,若有他在,当不至于落得今日局面。
胤禛便问了:“臣弟记得去年殿下专程指了陈鹏年来此,为何如今却不见他?”
太子略先胤禛两步,闻言脚下一顿。
胤禛看不到太子的表情,十多年内廷相处,却深知对于太子,那样的停顿,便是犹豫。
太子在犹豫什么?
胤禛跟着太子停步,太子未回头,只是微微侧首,露出波澜不惊的半道目光。
“他啊,孤遣他去兖州了。”
第55章 第55章“草民赵德全冒……
“草民赵德全冒死进言!”
幽暗石室内,一名四五十岁河工朝前叩首,人虽枯瘦,声音却洪亮,仿佛用尽毕生之力。
前方石案前坐了太子和四阿哥,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一本账册和一盏油灯。石室狭小逼仄,四阿哥曾提议太子回避,由他一人进来即可,太子却坚持同他一道审问。
料定酒囊饭袋们不会说实话,专程找了这件储放杂物的石室,让参与修筑堤坝的河工轮流进来受审,并事先和他们表明:皇太子和四阿哥奉皇命来此,只为揪出致使此次永定河堤决口的罪魁祸首,盼望诸位畅所欲言,言无不尽,一旦事情圆满了结,恶人伏诛,朝廷自会论功行赏。
如此审问了三十多人之后,总算有一个肯开口了。
“他们用来修筑堤坝的石料都是前明镇墓石,而且那糯米浆根本不是用糯米熬制,里面掺了观音土!”
太子“啪”一声重敲账册,“工部账目写明采买的是房山青石!”看向胤禛,叹气,“孤记得,去年暴雨冲垮北山坟场时,礼部奏报过丢失十七尊前朝的镇墓兽。一会你带人再去打捞。”
胤禛点头,“至于这观音土……”
他脚边正放着不久前带回来的砖块,胤禛蹲身,再次打量裂缝中的残浆,“原来掺的是此物。”
用糯米煮的浆,防水防腐防风蚀,以糯米浆混合卵石修固堤坝,此为古来常有之法。观音土,比普通黏土更细腻,但不防水也不抗震,单在糯米里掺别的米也就罢了,偏往里掺观音土,这根本就是为了昧河银而不择手段……
太子同样也想到这一点,当即起身,“孤去查查去年工部的购米账目,四弟你留下接着审。”
“是。”
其实该审的已经审得差不多,此案摆明是有人以劣充好,私吞河银,户部、工部都逃不了干系,只是单一个工部郎中绝无可能做到贿通两部,佟世禄背后定然还有大鱼。
胤禛命人打捞出一些基石残块,一块块细细勘察,发现其中几块残石上确实有宫廷式的朱漆痕迹。
当夜,又下了一场暴雨。
胤禛在书房彻夜翻查账目,他手里这本记的是今年的账,翻来翻去
总觉几处地方透着古怪。他便提笔铺纸,在纸上将怪异之处誊抄琢磨。
抄了一遍、两遍、三遍,纸张很快铺满书案。
“房山青石三百方,辽东糯米两百石……”
“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