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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片刻,胤禛低头:“回太子,前几日臣弟忙于公务,确实无暇分身。”太子冷笑,未表露信是不信,一句未说便往前走了。
“自此之后,他不会再信你。”胤褆道。
“皇阿玛此番册封,明摆着为分东宫之权,太子遭此打击,必定疑窦丛生,无论我是否向他示好,都难消其忌惮之心。”
胤褆点头,“你倒是看得明白。”
至乾清宫,四阿哥向康熙回禀先前巡视通州漕仓一事,他发现漕仓附近通惠河泥沙淤积,以致漕船搁浅,四阿哥提议将陈鹏年从兖州调往通惠河疏浚。
陈鹏年正是几年前被太子无端调往兖州之人,此人善治水、性刚直,是治理河道的最佳人选,日前四阿哥曾查过,陈鹏年去兖州后竟又被层层下放,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
原四阿哥还琢磨如何才能让陈鹏年回到该去的位置,而不令太子疑心自己,经方才殿前一次会面,他改了主意。太子眼下自顾不暇,何不就趁此机会,做些实事。
出宫后,四贝勒府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外等着。胤禛看见那车,脚步略顿了顿。
行过礼,苏培盛打起车帘,胤禛迎面就看见耿氏,耿氏仿佛受惊,忙要下车行礼,胤禛拦住她,让她坐回去。
进宫前,他便吩咐午时将耿氏接来这里,与他一道出城。
“爷有这么可怕么?抬头,看着爷。”
耿氏怯怯抬头。
胤禛看了看她的脸,“听闻你前晚受寒,今日可觉得好些?”
“多谢四爷关怀,厨房给妾身熬了姜汤,今日妾身已经好多了。”
说着说着,耿氏的一只耳朵就慢慢红起来。胤禛不动声色看了眼那红耳朵,接着道:“虽你进府时日不多,但若你想给家里去信,可以告诉我。”
这是何等恩宠。
今日苏培盛打发一个小太监到她院中传话,听说四阿哥去庄园,要带她,院里所有人都说四阿哥从没有这样过。
四阿哥从前也带福晋出门,但也没在府外过夜,这头一回四爷和福晋外出过夜,就要带上她,下人们都说四爷定是喜爱她,喜爱得紧了。
一想到此,耿氏就脸红心跳。
还没想好如何回应,便听四阿哥问:“听说你并非耿管领亲生,你是他胞弟的女儿?”
微一抿唇,耿氏小声回道:“回四爷,是的。”
“我还听说,你亲阿玛于十年前溺水而亡,你从小寄养在祖母处,在山东老家长大。”
“……回四爷,是的。”
“那是个什么地方?同爷说说,什么地方能养出你这样的美人儿。”
他带着一丝笑意这样问,真如一滴春雨打在人心口,耿氏攥紧手指,心跳难以抑制,她依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微微低头,回道:“那里穷乡僻壤,车马不便,其实算不得甚好地方……京城里美人何其多,四爷莫取笑我了……”
“如何取笑,美人再多,却远不及你。”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这话,心知四爷是有心说笑,但也是为了与她更亲近些,耿氏稍稍放松,不由笑道:“依妾身看,贝勒府就有不少美人,福晋最是其中一个……”
“……”
这话一出口,座旁许久没有出声。
等了半晌不见回应,耿氏谨慎抬头——
突然,一道冷厉的目光直逼入她眼中,如寒刃割喉,令人心间一悚。
耿氏嘴角笑意猛地僵住,然而下一刻,四阿哥弯起嘴角,目中那道寒意也顷刻消失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