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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场,便是比起皇妃都不遑多让。柳府管事正在核礼单,众人伸长脖子瞧去,金银珍宝、绸缎彩帛,干果海货,看得眼花缭乱。
一旁高唱:锦缎五百匹,金银茶筒各两具,和田白玉双连环两幅,玛瑙双鱼佩两幅,羊脂玉雕鹿一尊……
柳棠华惊得瞠目结舌,忍不住道:“姐姐,贺二公子这是把全部家当都搬过来了吧。”
贺玄度此前说过,这些年他虽纨绔了些,却不曾真正去赌,是以攒了一些积蓄,但柳舜华从未想过有这么多。
想到上辈子,丞相夫人有意无意提及贺玄度母亲生前的嫁妆,柳舜华突然明白过来,贺玄度大约的确是将家底掏空给她了。
难怪贺玄度提前说,家中长辈今日大约是不会出席了,他聘礼这个送法,只怕丞相夫人脸都要绿了。
众人还未回过来神,只见门外环佩作响,七八个侍女簇拥着一位银发老夫人走了进来。
柳舜华一见,噙满眼泪,上前行礼,“老夫人,您来了。”
众人忙跟着行礼参拜,老夫人笑得随和,“都起来吧,从今日起,都是自家人了,不需多礼。”
柳舜华扶老夫人去了花厅,一众女眷哗啦啦地跟在后面。
老夫人携着柳舜华的手,拉着她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当日你救下我,我一见你便觉得有缘,如今真是
随了我的意,给我当了孙媳妇。”
柳舜华也深觉姻缘之事甚妙,当日她戴着帷帽,便是不想被认出,继而嫁进相府。如今兜兜转转,竟还是要嫁进相府。
她温声道:“蒙老夫人垂爱,今日亲临,蓁蓁心里不知多欢喜。”
老夫人不想她未嫁便被相府那些事坏了待嫁的心情,安慰道:“我那儿媳今日原本是要来的,只是凑巧身体不适,不好冲了你们的喜事。”
说罢,让侍女将备好的礼拿上来。
礼盒打开,是一枝金玉为底,八鸟九花,缀以宝石珍珠流苏的金步摇,日光下熠熠生辉。
老夫人摩挲着那支步摇,将它转交给柳舜华,“这个是先皇后娘娘的赏赐,宁儿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饰物。她过世后,宁儿便将它收了起来。前些日子,宁儿突然又给翻了出来,将它擦了又擦,说这支步摇要有主人了。”
柳舜华接过,怔愣地望着,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这支步摇,上辈子她见过。
那年冬日,她去寻贺玄度还书。
幽窗下,贺玄度正对着这支步摇发呆,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贺玄度一笑,问:“你喜欢?”
她点头,如实道:“好看的东西没人不喜欢。”
谁知贺玄度随手递给她,漫不经心道:“那送你,好东西放着,会变成死的。人戴着,才会是活的。”
那是贺玄度母亲生前之物,他又如此珍视,怎会轻易送人?
如此说来,上辈子的贺玄度,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存了一份不该有的妄念……
上辈子苦苦藏在心间,不敢问,不敢想的问题,在这刻似乎有了模糊的答案。
柳舜华讷讷抬头,“玄度他到了吧?”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笑道:“你放心,已经到了。”
柳舜华垂头,脑海中嗡嗡作响。
许久,她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老夫人见谅,我想去见见贺玄度,就现在。”
正厅内,柳奉正襟危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柳桓安一瞥,瞧见他喝茶的手微微颤抖,不由一笑。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