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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是他见女婿,该紧张的是贺玄度,也不知父亲紧张什么。下人已经报过,贺玄度人已过了大门。
片刻,便听轮椅碾压过地面的声音响在石子路上。
柳奉不由抬头。
一袭月白色锦袍扫过地面,衣角随风轻扬。眉目舒朗,双眸幽潭一般,深邃而明亮,皎皎如月。鼻梁挺直,薄唇微微上扬,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温润而和煦。
柳奉有些懵,传闻贺玄度曾是个纨绔,斗鸡走狗,行事颇有些荒唐。
蓁蓁说要嫁给贺玄度之时,他以为她只是贪玩惯了,想嫁个意气相投,不会约束她之人。
而眼前这个少年,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自有一股君子之风。
若不是坐在轮椅之上,柳奉简直以为他就是贺玄晖。
柳桓安也有些发愣,若眼前这样谪仙似的人物是贺玄度,那他前些日子碰到的那个被大鹅追着跑的又是谁?
轮椅进了正厅,贺玄度拱手道:“柳大人,玄度身有不便,让诸位久等了。”
柳奉还在发怔,听到柳桓安咳了一声,才缓过来,笑道:“贺二公子请坐。”
说完,看到贺玄度的腿,一脸尴尬。
贺玄度笑了笑,双手扶住轮椅边缘,稍一用力,人稳稳落在椅子上,“多谢柳大人赐座。”
柳奉看得目瞪口呆,尬笑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贺玄度正色道:“诸位都坐着,我怎可失礼,如此,方显郑重。”
柳家众人相视一笑,频频点头,赞道:“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当如是啊,贺家好家风。”
柳奉原本还想着贺玄度断了腿,会在亲友面前丢脸,如今听着众人赞叹,不觉喜上几分。
他温言道:“蓁蓁说她婚后想去凉州,二公子当真考虑好了?”
丞相府是什么境况,贺玄晖独占风光,做二公子的媳妇,难免会受委屈,这也是他当初反对的原因。离开长安,虽说他不舍,但只要女儿能幸福,他自然是无话可说。
贺玄度缓声道:“玄度自幼在凉州生活过,能随蓁蓁一起,求之不得。”
柳桓安扫了他一眼,开口道:“你一堂堂相府公子,远去凉州,可会不甘?”
贺玄度看向柳桓安,笑道:“人各有志,兄长志在朝廷,我意在山水。等到了凉州,我会与蓁蓁一起效仿先人,开设杏坛。”
柳桓安眼中泛起一丝亮光,“开设杏坛,倒不失为一个好志向。”
因贺玄度是相府公子,柳家其余人也不敢问得过细,只象征性问了些婚礼筹备事宜,贺玄度不疾不徐,应答如流。
柳奉本对贺玄度没抱太大希望,如今观他言行举止,只觉让人如清风拂面,明月照心,心中对他已是大加肯定。
贺玄度正应酬着众人,眼光一瞥,瞧见月洞门前一抹红色随风舞动。
他摸向腰间,面露难色,“柳大人,实在抱歉。我腰间的彩绦不见了,想是方才进院时松了,被风吹跑了。”
柳奉忙道:“我这就差人去寻。”
贺玄度摇头,“那彩绦是祖母在道观为我所求,嘱咐我不可离身,需虔诚待之。如今丢了,自然要我亲自去寻。”
柳奉点头道:“自然,贺二公子请便,若是需要,我即刻差人去帮忙。”
周松将轮椅抬出正厅,贺玄度道:“你在此等着便好。”
周松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就看着转着轮椅,穿过月洞门。
月洞门后,金桂树下,柳舜华红衣委地,昳丽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