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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脸色煞白,不敢再多说一句。
贺玄度扫视一圈,冷声道:“我不管你们藏着什么心思,今日这话,我只说一遍。蓁蓁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她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日后若是谁敢在柳府闹事……”
他长剑一挥,正中二老爷桌上的杯盏。
啪的一下,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犹如此盏。”
厅内众人见状,面色齐齐一变,再无人敢多说一句。
相府内,程氏听闻贺玄度亲去柳府报丧,还大闹一场,面色凝重。
过几日便是贺玄晖大婚,柳舜华死在这个当口,婚事要如何操办?
她虽不喜刘妉柔,但贺玄晖非她不娶,已经耽搁了许多年。事到如今,她已认命,只盼着刘妉柔入府,能早日替相府开枝散叶。
下了朝,贺玄晖让人来传话,说寻太史令看过,相府屡遭变故,
丞相病弱是症结,需冲喜以致邪祟,大婚时日不变。至于柳舜华的丧仪,一切从简。
程氏很得意,她又赢了贺玄度,压万曼一头。
午后,柳舜华醒了过来。
她头昏昏沉沉,咳了几声,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缓缓坐起。
待看清周遭,整个人便如五雷轰顶,怔在床上。
半旧的罗帐飘在床前,床边的榆木小几上摆着个素瓷瓶,里头插着几枝将谢未谢的山茶花,香气已淡得几不可闻。
这里是,西竹院。
她下意识低头,一股恶寒攀上心头,霎时如坠冰窟。
她穿的,正是葬身火海前那件朱红菱纹锦袍。
头疼欲裂,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记忆潮水般翻涌,与贺玄度的点点滴滴,那些温存耳语,那些刻骨铭心的誓言,难道都只是她被困在这西竹院里,日复一日幻想出来的虚妄?
她不甘心,想放声大叫,可却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是了,她是在梦里,梦里的人,是发不出声音的。
一股彻骨的悲凉席卷全身,她无助地瘫软在墙角,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北风呼啸着,震得窗棂哐当作响,屋内炭火腾地一下升起。
不对,她死那一年,是三月,桃花盛开的时节。
她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四肢绵软,踉跄着从床榻滚落。膝盖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却浑然不觉,跌跌撞撞爬到窗边。
碎雪如絮,从灰蒙的天幕中飘落,庭前海棠枝头已覆上薄雪。雪粒扑簌,轻叩窗纸,偶有风过,檐下旧铜铃叮咚作响。
院中枯草没膝,满目荒芜,分明是上次同贺玄度来时的模样。
呆愣片刻,柳舜华狂喜,这不是梦。
她闭上眼,让自己平静,尽力回想着。
她正在膳厅等贺玄度,突然闻到一股异味,浑身瘫软无力,救出芳草她们,脖颈上针扎似的疼,之后便陷入昏迷。
确认不是梦,可到底是谁动手,究竟有何意图,是不是冲着贺玄度?
门锁声响起,吱嘎一声,门被打开。
雪花飞卷而入,屋子中央燃烧的炭火噼啪作响,来人逆着风雪,缓缓逼近。
“你醒了?”他问。
柳舜华皱眉,看着来人脱口道:“贺玄晖?”
第114章 第114章她要出去,没有她,贺……
柳舜华喉咙嘶哑,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贺玄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