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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应问一噎,微微侧了侧脸去瞧那坛子,果然是见了底,他闭了闭眼,低语,“我怎会知只有这些了?”
李辞盈不信,振振有词道,“方才盛粥时,你没听着勺柄在瓦璧刮得叮叮咚咚响?”
他听着了,又怎么的,萧应问冷冷道,“某以为三娘不喜客人不请自来,故意为之。”
“……”李辞盈心虚垂了垂眼,忙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怎会,妾正盼着您呢。”她眨眨眼,撑着桌面靠近了些,“庄冲的事儿,您预备什么时辰去办?”
时候不早了,再晚要出城可不容易。
她又强调,“方才您也说了,披氅已送到傅六郎手中,妾按时履约,您答应的事儿也一定会做到罢?”
思及鹧鸪山璧中之秘辛,她只怕庄冲所谋悖于律法,想提一提同去的事儿,可又觉着萧应问不会允准,期期艾艾看着人家,下唇也要咬破了。
而那人像是能读得懂她的腹语,突兀笑了声,说道,“这个时辰出城去,明日可不一定能赶回肃州来,可不得耽搁了三娘的正事?”
正事?哦,他指的是裴听寒说明日要请方安人上门的事。
那事儿都推却了,李辞盈不以为意,娥眉含笑认真瞧着萧应问,也学着溜须拍马,“妾这点子事不算什么,自是郎君的正事更要紧。”
杏眸轻眨,女郎一张芙蓉皎面还似嗔娇,顾盼间姿芳脉脉,十分惹人怜爱。
萧应问垂下眼睫,问道,“三娘直言罢。”
李辞盈深受鼓舞,盈盈笑道,“若是庄冲拒不肯伏法,妾在旁边好歹规劝几句,也能免了双方再起冲突,郎君看呢?”
话毕了,全靠人家金口定夺,她撑在桌上巴巴地望他,可萧应问都不肯瞧她了,忐忑半晌,那人总算长长“嗯”了声,嘴角有了点弧度。
“也好。”萧应问道。
答应了!李辞盈一握拳头,眉梢眼角尽染笑意,“那妾收拾收拾,咱们即刻就——”话没说完,对面那人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包袱,悠悠然放在桌上。
这一幕怎得觉出些熟悉感,李辞盈瞅他一眼,取了那包袱到身前,一边解开着,一边听萧应问不急不缓说道,“吾等公干,也有都护府的差役在,实不便带着女郎同往。就委屈三娘扮作我的随从罢,到了城郊,万不能离开十尺之外。”
扮作随从?李辞盈垂眸一瞧,原来包袱里头装着件鹤纹缺胯袍并羽缎夹衣。
想是赶裁出来的,针脚不比从前在长安城见着的飞翎服细致精美。但锦衣用料瑰丽,一见之下灿若云彩,轻柔的一捧握在手上,心间也不自觉放软。
李辞盈道,“郎君忘了,妾的身份受不起这绸衣。”
“不能么?”萧应问道,“那将覆面盖好,别让人瞧见就是了。”
李辞盈晓得的,只要眼前之人肯为她开口,西三州并大魏境,谁敢提他一句不是?这世上律法实只为束住她这样的人,至于皇勋贵族,另有一套定则。
事不宜迟,她懒管心中如何悲春伤秋,一手按在衣襟要解,瞅着萧应问半点不动弹,梗了脖子斥他,“郎君何不出去等,妾这就要更衣了。”
又不知哪里触到她的伤心事了,这一声真够凶悍,萧应问冷哼了声,才迈了脚步慢慢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莫名说了句道,“此一去,三娘可没空闲再为两个孩儿准备束脩。”
这点子小事何足挂齿,他怎么什么都要管,李辞盈没好气瞪他一眼,“我早让陆家娘子给我们家留了两只肥鸭用作春祭,此番是打算春祭了了就送到书塾去的。”
哦,两只肥鸭,她一句“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