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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中变故,然此刻郁结烟消云散,堵在胸口的一口气下去,他有意无意往一旁瞥了个眼神,意味深长“哦”了声,“你说得是。这些时日某也听说,昭昭在大都督府上过得很快活,大都督也随常过问你功课,伯俞温情,十分融洽。”“阔别多年再聚首,妾与大都督时感欣然。”
客气完了,也该放人了罢?李辞盈无辜眨眨眼,可惜有的人看不见这点子娇憨灵动,仍是取了案上一方木盒到手中。
他不着急把这个给她瞧,只淡然说道,“昨夜有人擅闯大都督府的事,你可晓得?”
这不又开始问审么,好险萧世子没与前几回一样啰嗦问来她的名姓籍贯,李辞盈懵懂点头,“自然晓得,柳长史逮着了苏校尉,院子里闹得乱哄哄的,妾想不晓得也难呀。”
萧应问“嗯”了声,又说道,“苏君衡于后院柴房遭人暗算,而后现场被人特意清理,可惜百密一疏——”他弹指将手中的木纹小盒掀了盖子,“飞翎于某处拾取来证物一件,昭昭看看,可觉得眼熟?”
灯光这样暗,谁想凑到盒中去瞧证物,若是什么血淋淋的东西撞到眼前来,少不得吓去她半条命。
李辞盈不肯,呜咽了声音垂在那人肩上,娇嗲道,“妾不敢看。”
萧应问没法,只得又说,“你不是想让某给你打发裴听寒么?”
“……”李辞盈顿敛了笑,这事儿他晓得办就行了,说这样直白,传到别人耳中,指不定如何编排她去。
“看看?”萧应问又将木纹盒推近一寸。
就着此间昏昧的灯影,她看清盒中不过搁着半片碎瓷罢了,其通体呈碧色,边缘隐约见得绘来翠竹的样案。
怎不眼熟呢,李辞盈可谓目瞪口呆,昔年她与裴听寒成亲,贺礼之中正有这样一套瓷器,翠青本是难得,全副通透更显珍贵。
她爱不释手把玩了好一阵,想起问问裴听寒此物的来处,可他不肯明言。
隔日李辞盈翻看礼品单子,才看见上边写来几字,曰其乃扬州卢氏所赠,遥祝两人琴瑟和鸣,白首同心。
“这是翠影碗……”她隐约明白萧应问的打算,可——
可有人见得她这样快认出此物,心里头算不得好受,萧应问深吸一口气,只道,“此物乃裴听寒所有,是么?”
脑中似是电闪雷鸣般的,李辞盈倏尔睁了睁眼睛,此生遇了萧应问的缘故,她的确有某些时刻懒再等裴听寒一步步往上边爬,想摆脱了他,可全然是没有想过亲手置他于死地的。
前世所享的舒适日子如走马灯过,一幕幕皆少不得裴听寒的影子——让他死?李辞盈收紧眸色,下意识摇头,“不,妾认不得此物为何人所有。”
“……”萧应问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维护之意,压在心底的暗火若燎原之势,他伸手揽了人来怀中,更近到听得见她心跳如擂鼓般的。
“昨夜昭昭所言,只怕并非句句谎言。”再不问上一问,萧应问只怕心绪难宁,“昭昭还记不记得三月初三你我于幽云林初遇之时,某著有什么样式的衣裳?”
“……”那时李辞盈只恨不能一簪子扎死他,哪里还记得这些有的没的,绞尽了脑汁想不起来,她咬了唇看他一眼,只求能快些揭了这茬,“世子,妾对裴郡守并无维护之意,只是您从来执法为公,哪能用这样的证据来定罪无辜之人,且两家就快要结亲,他又颇受大都督重用,妾只怕届时闹起来惹了龃龉。”
萧应问就似没听得人家的话,自顾自垂了脑袋搁在她肩上,又重复,“那日某著了什么样式的衣裳?”
李辞盈一噎,眼神游离几许,笼统地答了,“是……玄袍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