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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记小人过,改日某收拾了他,好好教教规矩。”不说这句“大人不记小人过”听来果然悦耳,李辞盈当即心道了声“罢了”,顺了梁术维护飞翎卫的好意。
走了半刻钟,暗牢之门近在眼前,梁术不便再随她进去,只道,“世子问话某不敢擅听,烦请您自个推了门进去。”
“您多加小心。”他略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下,还是倾身覆耳,低声道,“为着苏校尉密报,世子有些不高兴。”
他果然气恼了?李辞盈一顿足,心跳猛得漏了两拍,接着“砰砰”极速狂跳起来。
镇定,她深吸一口气,忽又觉得哪儿不对劲,再翕动两下鼻子去闻,是了,此间缺少前世那股子腥臭的血味,倒多些冲鼻的清新。
她定睛瞧瞧四周,心里边霎时是松懈下来。
昏灯映照之下,墙壁与地墁皆有用水冲刷过的痕迹,哦,有人虽是恼怒,仍不忍她闻得血腥之味,百忙中特命人反复冲洗这间暗室,才好请了她来——
“问话。”
第109章 “某再不容许你心里头有别人。”
暗室中光影黯淡,李辞盈甫一推了门,仿若是一瞬踏进沉夜,周遭暧晦黑浓,难以视物。她料想有人是真的瞎了,否则何能独自安坐黑灯密室?若换作了她来,小胆也要吓破了。
李辞盈搓了搓臂上冷栗,略眯了眼睛去瞧里面的人。
十二烛檠灯暗晕重重,萧应问一身玄色没在残沉之中,束带悬着的金製小刀似笼上碧寒,流光凛冽。
“世子?”
有人分明晓得是她到了,闻声不回招呼便罢,反是撑肘向椅后懒靠,萧应问一昂下颌,眸中神色更冷,有那么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怎总这般装模作样的?李辞盈腹忖着,一面又以余光打量此间,她之所见所想十分准确,不止于门壁,此暗室亦焕然一新,全然没有曾用过血刑的森然。
这人果然是瞎了,仍不肯说话呢?她忍下往他眼前晃手检验的意图,侧身关住了手边沉闷的牢门,没好气瞥去一眼,重重踏了两步一样冷了脸往那椅上一坐。
她扫一眼对墙,哦,本该罗布之刑刃也都盖上了遮布,若非从前来过这儿,万是不晓得那里头另有乾坤的。
“……”而萧应问呢,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理直气壮,肃了半晌的淡然破功,他气得一下“呵”声冷笑,咬牙道,“裴娘子果真胆识过人,往暗牢回话仍这样气定神闲,或是您方从陇西过来,晓不得飞翎卫审案是个什么式样?”
怎晓不得,从前与他对峙于此间的场景历历在目,正因如此,李辞盈才对此刻优待洋洋得意。
“妾本分老实,行事间亦无愧怍,就算往三司会审也一样是不必怕的。”她低头又冷冷“哦”了声,“且若妾果真涉案有疑,上边该委派他人来‘问话’才是,岂容得了你我对坐此间?”
萧应问终于被她这份无耻逗得发笑不止,“原来昭昭晓得咱们俩个关系不一般?”
李辞盈晓得他在说裴听寒夜会赋月阁的事儿,可此时提来未免显得心虚,她也随了他的笑声接来哂讽,“妾晓得又有何用?外头那些愣头青可管不了这些,粗声鲁气的,险让妾以为自个确确是那惑人的灾殃,要害了他们可敬可亲的上将军去。”
萧应问料不到她提了介个,微微愣怔一瞬。那女郎片刻不肯相让,又冷冷续上话头,“吃惊什么,飞翎卫平日如何倨慢,妾想您心中有数。”
吃了介些“委屈”,可让人浑身都不舒服,而李辞盈其人呢,实属一饭之德理所应当,睚眦之怨却必报,逮此时机,可不得添油加醋地造作。